終于年三十了……

也是跟空語大喜的日子呢。

白天還是要寫作業。真是……我真的想罵人，都過年了還不讓我安安心心休息一天嗎？

“誰讓你前面作業寫不完，活該！”

我有在寫啊……寫不完又不是我的問題……

算了，過年不生氣。

寫作業……

下樓去給婆婆燒紙。按照民俗，刮風的時候，是婆婆的靈魂來拿錢了。但是一陣風刮過，來的自然不是婆婆——她早就轉世了嘛，灰暗靜靜地站在我身邊。

“這樣沒用的。要畫個符。”

他淩空畫出一個鮮紅的玄奧符咒，頓時一個淡金色的光團慢慢凝聚。正在燃燒的紙錢上，不斷飛起點點金光。

“這是另一種形式的‘陰德’。燒過去，可以助長對方的這一世身的運勢。”

我們的紙錢快要燒盡，隻剩下一點火星悶悶地吞噬着殘餘的可燃物。灰暗也不再耽擱，酆都大帝樣式的冥王冠冕出現，他長袍飄揚，淩空升起。雙臂高舉，霎時我眼中天地一暗，原來是漫天的黑袍冥人（其實稱作冥，但不順口）從冥域奔湧而出，往人間各處收取這陰德去了。灰暗說，這些都是功德司靈祭部的成員。每年的重要祭拜節日，都會這樣出動，隻不過之前我沒見到過而已。

“常務而已，不是什麼大事，對于我們來說沒有太多講究。”

或許是受到了灰暗的氣息激發，我也釋放出作為神皇的秦制冠冕和金龍袍。路過的冥官有的向我抱拳見禮，我也回禮。

等滿天冥官飛過，天上不知何時已挂起了一個巨大的鮮紅符文。灰暗把面前這一團陰德舉手送上天去，和符文融為一體。

……

好容易熬到了晚上。

塵兒和空語先去巴别塔吃年夜飯了。這個會場真的好大！即使是我，也感到一股發自内心的震撼。可以容納整個曙神星所有人的大會場，而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座位号，該說不愧是凱爾希嗎。

當然這也不是凱爾希一人之力就是了。

舞台倒比平時大不了多少，隻是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組全息投影，确保後排（乃至于第幾百上千排）的圓桌也能清晰地觀賞到節目。還可以閉上眼睛，通過神念傳輸的方式，直接在意識中觀看直播……

塵兒和空語她們自然是在第一排。因為我的位置在第一排，所以連帶着她們也靠前，乃至于整個樂神天都在第一排這兩張桌子上。

邊上是一桌刺客姑娘，話說空語好像該坐那桌才對？她坐的這個位置好像該是我的……隻不過我也沒去就是了。

我在這邊也吃着年夜飯。熏魚，豬心豬肚，幹切牛肉，十樣菜，鹌鹑蛋香菇燒肉，還有雞湯，算是豐盛……當然跟那邊是沒得比。

快速解決掉年夜飯，也快7點了。靠在沙發上專注冥想，我出現在我的位置上（空語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刺客姑娘們拉走你一言我一語地調戲去了）。

7點整，音樂準時一停。本以為主持人是凱爾希，結果居然是吟風。第一次看見她穿禮服的樣子，這身衣服更加襯托出她的優雅氣質。

“各位，新年快樂。我們的晚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她居然拿着一個麥克風，是不是為了營造氣氛？還是麥克風其實是用來錄入神念直播的？這不重要了。熙熙攘攘的巨大會堂猛地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轉過身去，面對着舞台。燈光也是一暗，聚焦在舞台之上，亮起水晶一般蘊藉的流光。

“首先，相信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今天是我們的星辰君主又一次大喜的日子。在新娘上台之前，先請我們的精神領袖給我們說兩句，好嗎？”吟風露出一絲微笑，輕聲開口。頓時一片笑聲夾雜着口哨，大家（連帶着塵兒在内）露出一模一樣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我。扭頭一看，哪裡還有空語的人影啊？早就跑到後台去偷偷換婚紗了……

我無奈一笑，閃爍上台。

“那個……我也沒啥說的就是……咳咳，過去一年，我們一起，也經曆了很多事。有很多的人離開了，同時也有很多的人加入了我們。不管怎麼樣，過去的都過去了，接下來是新的一年，我希望我們能高高興興地活着。對于新加入的各位，也希望能夠住得習慣，開啟一段新的人生……就是這樣，謝謝。”

響起一陣掌聲。

“好的，謝謝你的發言。下面，請新娘出場！”吟風用和大家同樣的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我。舞台上畫風一變，響起溫情的鋼琴音樂。是黑鍵錄的嗎？

舞台左側的門緩緩打開。在看清空語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蓬松的純白頭紗和她的紫色長發相映成趣，一身同樣純白的連衣裙，小手緊張地交疊着放在小腹處，還戴着畫了繁複大氣花紋的白手套。她的目光裡有一絲絲慌亂，更多的卻是激動和幸福，望着我，眼中說不盡的千言萬語。

塵兒卻又蹿上台來，不知何時也換上了一身禮服。站在她背後，一路推着她走到我面前，才放下手在側後方站好。

“嘿嘿……人家是伴娘啦！”塵兒給我傳音。

“你啊……”

“好的。”吟風微微一笑，走到我面前。“林元清先生，你願意在今後的一生中，不論何時，不論何地，都愛她，守護她，陪她度過人生的風雨和彩虹嗎？”

她把話筒遞到我面前。

“我願意。”我笑着，心中默念自己的幸運。

“空語小姐，”她又走到空語面前，同樣問道：“你願意在今後的一生中，不論何時，不論何地，都愛他，陪伴他，陪他度過生命的苦難和輝煌嗎？”

“我、我願意！”她雙手握住麥克風，激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