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依舊是語兒-塵兒-上課。數學考試了,不知道考得怎麼樣呢。
第三節課的時候,突然右眼皮狂跳。既然不是敵人,那就隻能是語兒出事了——我看了一眼,她在課堂上跟普瑞賽斯吵架呢。好像是普瑞賽斯說她天天跟她同桌那姑娘(好像調座位了)說自己在家跟我的事情,甚至于是一些澀澀的事情……感受……什麼的……
普瑞賽斯難得顯得非常生氣:“再這樣,我就要跟陛下說,不建議你,再來我們這裡上學了。”
她眼裡泛着淚花,攥着拳頭,恨恨地擠出一句話:
“好……那我就不上了!”
說完,直接閃爍,化為一道神光回來,就坐在床邊上一言不發。
塵兒驚訝:“欸?空空怎麼了?”
語兒不回答。
她現在情緒不穩定……肯定是聽不進去道理。不管如何,先哄好吧。給塵兒一道神念,讓她先别管,我來就好。
我支起身子,從背後輕輕摟住她。她應該隻是小孩子心性……就是說大概知道自己是錯了,但就是不願意承認,非要覺得自己是對的才好。這樣子她是不會聽我哪怕是委婉地跟她解釋的……哄就完事了。
她微微一顫,卻也并沒有像我想象中的反告一狀——可能這就是對老師的敬畏吧?也不一定。
我再看那邊,普瑞賽斯微微歎一口氣,調動自己的主機分出一道新的分身飛向我們門口,那邊接着給孩子們上課。見狀,我悄悄關上門——先讓她敲個門,給語兒一個心理準備的時間先。
“笃笃笃”
懷裡的語兒又是一顫:一定是老師來了……嗚……他會罵我的吧……不要……可惡……
她真的是這樣想的。她不是像孩子怕家長那樣怕我,而隻是單純地怕我生氣,或者說像我摸魚的時候一樣,怕我失望而已吧。
我揉揉她的小腦袋,給她一道溫暖的神念:“放心……不怪你,嗯?”
說完就真靈出竅去給普瑞賽斯開門,順帶把卧室門帶上,“無意”地留一條縫。(不知道為什麼,帶上肉身的時候我總會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我就堵在門口,跟她說話。也不是表示不歡迎——隻不過确實不要什麼時間而已了,省得那些繁文缛節。
普瑞賽斯也是開門見山:
“陛下,我的來意您想必是已經知道了——”
我給她傳念,讓她小聲一點,再用神魂天幕籠罩住我們兩個。
最好是讓語兒能感覺到我們在說話的聲音,但不知道我們說了什麼就好了。這樣她會擔心,但不會盲目擔心,也不容易影響到我的計劃。
——
我點點頭:
“我知道了。放心,我會跟她說的。”
普瑞賽斯感激地一笑(她是真心關心她的學生),也點點頭:“那就拜托您了……我先走了。”
“嗯。再見。”
她化為一道流光消失。
回神,我摟着語兒,沉默,等她先開口。
果然她熬不住,帶着哭腔冷冷地說:“你們……你們都說了什麼……”
我:“沒說什麼哦……我都知道啦。這個事……嗯……不怪你,好不好?怪我,怪我沒跟你說過……嗯……”
确實該怪我,沒教她什麼思想品德之類的……她畢竟三觀跟正常人不太合。在我我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但其他人的話……
聽了我的話,她終于沒繃住,“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我輕輕地把她抱起來,放在我的腿上,低下頭吻她的側臉:“不哭不哭……好不好?不哭……”
“嗚嗚……”我看了看她的内心,她隻是感到委屈,感到不服和不甘,外加一絲對我的信賴……在我的預料之内。
“不哭不哭啦……好不好?我們的語兒好乖的對不對?”我一邊記語文筆記,一邊順着她的頭發,把臉貼在她的臉邊上,親親熱熱地低語,“不哭啦不哭啦……”
像平時那樣撅起嘴,擺出一副“擺出來的”生氣的樣子,逗她:“不許哭哦?小臉都哭花了……來,我給你擦擦。不許哭哦!”
她内心放松了些,抽泣着,漸漸止住了哭聲。
現在她是認同我的(至少是不會突然說“原來你也是這樣”然後徹底完蛋了),但是還是不能勸她,不然會更加适得其反的吧。
我輕輕呼出一口氣,然後用有點自責的思索語氣說:“這個怪我,沒跟你講清楚。呼……嗯……就是……你在家的話,跟我怎麼撒嬌任性都不要緊的,我喜歡……但是,在外面的話,還是要……嗯……禮貌一點?總之就是要懂事,好嗎?有什麼不開心的,跟我說就好啦,我一定不怪你的,好不好?”
她坐在我懷裡,仰起頭淚眼朦胧地看着我:“我……嗚……我……嗚……我……我不想你……我不想你……嗚嗚嗚……”
我帶着笑意親親她的小臉:“沒事……我不累的,好嗎?我真的不累的……别擔心啦。我不是說過的嘛,我就是個勞碌命……上課聽不進去,幹幹粗活倒是特别認真。”
她終于破涕為笑:“那……那好……嗚……那我先撒個嬌,下午先不回去上課了行嗎……我想你陪陪我……”
我笑着用力點點頭:“行啊。那我跟普瑞賽斯說一聲。”
當着她的面給普瑞賽斯打了電話。
她那邊在上課,接到電話跟同學們說了聲抱歉,快步走出教室門接起電話:
“我在上課……”
我聲音裡還帶着笑意:
“好的。就是那個,沒事了,但是她下午暫時不想來行嗎——下個星期一定來。”
“好。”普瑞賽斯答應得很幹脆。其實因為各種原因的請假管理是很松的——今天實在沒心情,就可以請個假,然後去四處逛逛散散心……
不禁再次感歎真是完美的教學方式。不再浪費普瑞賽斯的時間,禮貌了兩句挂掉電話,仍舊摟着語兒:“好啦——我陪你,好不好?”
“嗯……”她從我身上滾下來,側躺在床上微紅着臉面對我張開雙臂,“抱抱。”
塵兒貼心地挪到我的另一邊。我摟着語兒,拍拍她的背。
“愛你……”
她嘟囔着,一會要親親,一會要抱抱,一會不安分地在我懷裡動動姿勢。
我隻得忍着昨天晚上遲睡帶來的陣陣疲憊,帶着柔情笑着哄着她,一邊安撫塵兒:我沒事的,真的沒事的……
心情放松了些。語文課臨下課,周老師說陳佳韻這個星期天要坐火車回北京了,張宜芝說了幾句話,陳佳韻自己也說了幾句話。老師問我們有沒有什麼問題,可以問她。
“北京中考是不是很簡單?”
“是。滿分660,我們二中的錄取線是653分。像人大附中,分數線一直都是658左右……”
“哇!”×n
隻能說離譜。
我猶豫了一會,還是舉手站起來,問了一件我一直很想知道的事情。
“那個,問個有點唐突的問題……”
老師:“那就别問了。”
我趕緊說:“不是。”
露出有點不好意思的笑容:
“就是,那個……能不能把口罩拿下來,給我們看看臉。”
全班炸了。
姬揚用巨大的聲音吼:“你是土生土長的南京人吧?”
我:“嗯。怎麼了?”
“那就沒事了。喂他是南京人啊!跟我們沒關系,我是上海的——”
同桌程雲清也指着我:“丢人!”
我:?
老師也笑。
有點委屈。陳佳韻很害羞地捂着臉,不回答。
何早流:“巨!”
我:……
我的看法是,這樣的問題就是要在公開場合當着所有人的面問啊!如果私下問的話不就顯得心懷不軌?既然敢在這樣的場合問這樣的問題,就能說明我真的隻是好奇而已啊。
但可惜他們并不這樣想。
中午,她們兩個睡了一覺。至于我?心亂如麻,再度血氣翻湧,根本沒有睡意。
但我還是困。
塵兒先醒了,看着我頭脹的樣子,伸出小手輕輕地給我按摩太陽穴,用溫和的星辰能量洗滌我的靈魂——我的能量還是比較暴躁,或者說至少是比較鋒銳,很難做到這樣的治愈效果,我也更習慣給自己下猛藥,星神斬或者赤霄·絕影。
“哥哥要好好保重身體哦……”她擔心地貼着我,“不要老是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啦……”
我打着哈欠,無奈道:“嗯……沒關系的,你别怪她……她需要我寵着。我沒事,再說了——不還有你呢嗎……我的塵兒最好了……唔……”
轉過身去摟着她的腰,把頭埋在她的胸口,汲取着她那安撫人心的芳香氣息。
嗯,是小塵兒,所以呼吸很順暢。如果是大塵兒,我絕對不會這樣。
壓迫感……
她也笑起來:“哼——哥哥……嘿嘿……”
“唔,塵兒抱抱……”我也徹底懶下來,早上的瘋狂臨場應變還有控制自己的内心實在是累……
她抱着我的頭,調侃道:“哥哥難得小孩子氣呢?”
“嗯嗯……”我完全放心地在她懷裡蹭蹭,然後用兩隻手捂着她的一隻小手,把玩着,放到嘴邊輕輕親吻。
她不會生氣的。
她任我把玩着她的小手,帶着溺愛的目光看着我,
我把她的玉指一根一根地攏成拳,伸出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掌心。
謝謝你,塵兒,謝謝你為了我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