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是易楠把他推開,替他挨下了席方平索命的一刀。
“易楠!”
景北川完全是本能反應,撲上去接住易楠,一腳把席方平一米八的大塊頭踢出去老遠。
幾個刑警眼疾手快地沖上去控制住席方平,景北川兩下脫了上衣緊緊按住易楠傷口,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救護車呢?!救護車啊!”
“快來人!”江寒吼道,“别愣了,救人!快把人擡上車!”
景北川一把将易楠抱起來鑽進救護車,但畢竟東西有限,醫生隻能做些簡單的止血處理。
“寶寶?寶寶别閉眼……”景北川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死死握着易楠的手。
易楠眼睛半阖,任景北川握着他,輕輕笑了一下:“阿北……”
景北川立刻俯下身,哽咽道:“我在,我在的寶寶,别怕,我們去醫院,我們去醫院。”
“阿北……”易楠嘴唇貼着景北川耳朵,喘息着說,“天亮了。”
景北川瞳孔收縮,一下子脫力趴到易楠旁邊,再也忍不住哭出聲音來。
天亮了。
這場黎明,遲了八年。
江寒馬不停蹄約了最近的醫院,剛到地方易楠立馬被推進了手術室。
景北川沒心情管自己,護士過來勸他去處理傷口也不肯,就這麼跟行屍走肉似的坐着。
等了半個多小時,沒等到手術室燈滅,倒是等來了一名警員來還他手機。
上面好幾個未接來電,基本全是俱樂部的人,誰的都有。
景北川先給周越回撥了個,對方可能一直在等他的消息,電話剛撥出去就接通了。
“卧槽,阿北你現在在哪兒?俱樂部出事了,易楠在不在你那兒?阿北?阿北?”
周越一連喊了好幾聲沒見回答,心口越發不安,“……阿北,到底怎麼了?”
“哥……”景北川開口就忍不住哽咽,“易楠出事了哥,他是被冤枉的……他什麼也沒做……”
電話另一頭很快有别的動靜響起來,周越拿了鑰匙就往外跑,“你先别急,你給我發定位,别急,沒事的沒事的,你等我們過去。”
自己一個人肯定會分身乏術,景北川也不扭捏含糊,直接把地址給周越發了過去。
等他們到的時候易楠手術已經做完了。
景北川身上傷口也做了處理,頭上貼了一塊紗布,手臂上也纏着繃帶。
饒是來之前早就做了心理準備,可等真正親眼看見此情此景,周越還是被吓了一跳。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怎麼會搞成這樣?”
這段時間,尤其是得知易楠已經脫離危險後景北川已經緩過來了,手指蹭着易楠青灰色的嘴唇,眼裡痛色幾乎要溢出來。
“出去說吧。”
周越點點頭,景北川出來病房才知道來的不止周越一個,AIP剩餘四個首發,還有許加億、楊述全都來了。
“阿北,你……”蓋蓋看見景北川的瞬間就紅了眼睛。
許加億也是眼眶濕着:“易楠怎麼樣了?”
“幸好沒捅到要害。”再回想起當時場景,景北川仍然一陣後怕,“醫生說失血過多,加上,加上他本來就身體虧損,現在元氣大傷,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
許加億還想問什麼,忽然眼神一動:“山風?”
“許教。”江寒颔首以作回應,接着對景北川說,“易楠現在轉院可能不方便,我調了醫生過來,别擔心。”
景北川說:“謝了兄弟。”
江寒沖他們點點頭,說完幾句話就走了。
周越壓低聲音:“山風怎麼會在?”
“我之後再跟你們解釋。”景北川說,“俱樂部那邊怎麼樣?席方平他……”
場面有瞬息間的寂靜,最後楊述歎氣道:“我們都知道了。”
“我竟然不知道他當年幹了這麼畜牲的事。”周越一手捂住眼睛,“要是我當年不那麼傻易楠也不會——”
“周哥。”景北川打斷他,搖頭,“不是你的問題,你們都過來俱樂部那邊沒人怎麼辦?”
許加億拍他胳膊:“你就别瞎操心了,席方平那事現在就咱們俱樂部幾個人知道,楊述下了死命令,誰也不許多嘴,剛開始我跟周越還疑惑怎麼沒被曝光,但是剛才看見江寒了。”
誰也不是傻子,許加億記不清這是自己今天第幾次歎氣了,“應該是他壓着消息呢,俱樂部現在沒什麼事,就是擔心你。”
“雖然我們平常是挺抽象的,但是也不至于你什麼都瞞着我們吧?”紀科作勢要打他,看了一圈沒找到下手的地方,氣得給自己胸口一拳,“你知不知道現在找一個牛逼的打野多難?你他媽給兄弟好好的!”
景北川被他最後那句話逗笑了:“我的。”
“總之,人沒事就好。”周越一抹眼淚,“等過幾天,接咱們的老朋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