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河流水系龐大,每日行走的船隻數不勝數,大多都是運送貨物。
姜允與紀淩深二人回到城中,就見五六隻船隻從碼頭出發。
淮南平坦廣闊,南面大多是高山,形成南高北低的地勢,是靖國重要的戰略地位之一。
如果淮南暗地裡真被那幫人控制,那後果不堪設想。
身為将軍的紀淩深深知這一點。
如果紀淩深沒記錯,淮南府位于淮南最中心,而他們現在在北面,在荷包不友好的情況下到達王府都得天黑之前。
多日不見太陽的天空,此時卻高挂在頭頂,連着緊繃數日的神經終得放松。
“先找個茶館查看一下你的傷勢,我們再出發吧。”
“好。”
冬日的茶館對比平時相對比較稀少,坐下來喝茶的基本都是江湖術士,零零散散坐在下面。
姜允要了間上房,又用筆在紙上寫了幾種藥草,讓小二送上來。
一刻鐘後,房門被敲響,小二端着一碗藥湯和幾種藥材,以及一些處理傷口的基本材料。
姜允拿起桌上藥湯走向站在窗棂前的紀淩深。
黑乎乎的藥湯出現在眼前,紀淩深下意識屏住呼吸,蹙眉的盯着面前的碗。
“茶樓沒有蜜餞,将軍就先這樣喝吧,一會兒臨走前我們再去買串糖葫蘆,怎麼樣?”
“不用這麼麻煩。”
說完,紀淩深一咬牙,仰頭咕噜的喝下去。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很快碗裡隻剩下一堆黑乎乎的藥渣。
見他這麼喝的這麼快,倒讓姜允愣住了。
視線移置對方面龐,兩人面對面站着,這讓姜允能夠清晰看到面前之人嘴唇緊抿,嘴角微微抽搐。
這藥多苦她可是一清二楚,全喝下去嘴裡苦的發澀。
茶水倒入茶杯之中,姜允遞給紀淩深,後者見狀沉默片刻,還是借過茶杯喝下。
嘴裡的苦味這才淡下去。
“将軍先去坐下吧,我先處理一下藥材。”
“這裡不是将軍府,姜姑娘還是叫我公子吧。”
“可将軍不也是一直叫我姜姑娘嗎。”
“……”
姜允手裡弄着藥材,面上卻笑着打趣紀淩深。
紀淩深走到桌前坐下,思考着對方的話。
“‘将軍’才是生分吧。那姜姑娘可還有别的名字,比如小名。”
姜允搖頭,家中長輩都叫她“允兒”,但這對于她來說意義的不一樣的。
“那公子為何不直接叫我名字?既知我名,又為何總喚我‘姑娘’?”
窗棂外的陽光照進房内,逐漸籠罩姜允的臉龐。
紀淩深看着面前的女子,指尖來回摩擦着杯壁,“姜允”二字在唇齒間輾轉,嘴裡的苦味兒在不知不覺間早已消失不見。
——我若這樣叫你,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又一杯茶水下肚,兩人終止了這個話題。
姜允将紀淩深手臂上的紗布揭開,把裡面的藥取下換上新的,最後打了個結。
“這結還真不一樣。”
“那是,這可是我師父教我的。”
“那這結叫什麼?”
“這叫‘雙向平結’,是最基礎的,寓意着延壽平安。”
——雙向平結,延壽平安。
紀淩深垂眸看着手上的結。
如此熟練,想必是姜允早年同師父巡診時練的。
簡單吃了午飯,兩人一起走向淮南府方向。
大街熱鬧非凡,商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延綿不斷,一群成群結伴的小孩子走到糖葫蘆爺爺面前,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
忽的停住腳,姜允走到大爺面前,從荷包裡拿出錢兩,兩串糖葫蘆到手。
紀淩深疑惑的看着她手上的兩串糖葫蘆,不等話出口,其中一串就遞到自己眼前。
紀淩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