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有心事?”
“你來了。”
姜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還未到大門就見紀淩深站在窗棂前望着院樹出神。
今日淮南下起了初雪,姜允身穿一件月白色常服,手持紅色油紙傘,上面畫着幾隻梅花。
踏進大門,雪花飄落在姜允周圍,嘴角含笑,就連這雪都不感到冰冷。
見她到來,紀淩深轉身拿上大氅出門,來到院中低頭看着她。
“怎麼突然到我這院中了?冷不冷?”
“将軍能去西苑,我就不能來東苑?”
将手中的大氅披在姜允身上,紀淩深這才笑道:“随時歡迎。”
見他就這麼沖出來,姜允将傘遮在他頭上,小小的一把油紙傘把兩人緊緊包裹在其中。
“這雪下的還真大。”
“不喜歡?”
“喜歡,就這這淮王府太冷清了。”
“待解決百毒丹之事,我們在府上設一場晚宴怎麼樣?”
“設晚宴?是有什麼特殊的日子嗎?”
“現在身在淮南不如将軍府,屆時我們在府中設宴,年關将至,喜慶一點也好。”
兩人走進屋,屋内火爐正盛,與窗外的寒冷不同,倒有些春天的感覺。
“聽将軍這麼說,難道以往年關将軍府都很清冷?”
“差不多。”
“為何?”
疑問先一步說出,說完姜允才反應過來似的住嘴,轉頭看向别處。
“将軍下棋嗎?”
“可以。”
距初到将軍府對弈那次,這還是他們第二次下棋,與第一次一樣,兩人都拿了同樣的棋子。
“方才見将軍站在窗棂前,可是有心事?”
“怎麼看出的?”
“猜的,将軍每次有心事都會站在窗棂前,我隻是碰巧運氣好,恰巧猜到。”
“是嗎,我隻是在想淮南王是敵是友。”
黑子落下,兩方勢均力敵,互不相讓。
“那批藥物是送來的淮南,這時齊國人又出現在淮南城中,這很難不猜疑淮南王的立場。”
“沒錯,翠微山那夜出現的藥童和那名少女,想必是有些時日的,這麼大的動靜,淮南王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要麼這其中有宋衡插足,要麼就完全不知情。”
完全不知情。他們在山莊裡面找到的那賬本,裡面清楚的寫着“每月朔日送二十名童男到翠微山”,煉制藥人是禁術,藥方早在前朝就已被盡數銷毀,而如今藥人重出江湖,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他不信宋衡完全不知情。
先不說那批藥物,就單指那名被煉制成藥人的孩子,在那之前肯定還有不知無數名孩童,這幾年淮南人數減少的如此之大,宋衡卻非但不上報,還私自隐瞞,要是被皇帝知道,他這淮南王估計早已換人了。
“那現在還有其他信息?”
紀淩深聞言搖頭,轉而問起那名老者。
“說起來,那名老者的事姜姑娘可有頭緒?”
“隻能先把體内大部分毒素逼出,但想要根治還需知道是何種毒藥。”
白字落下,紀淩深見狀将一顆黑子攔在白字前。
出其不意的一招讓姜允的白字兵敗如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