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辰了,我那小厮掉……掉茅廁裡了嗎?”
起初郭玲兒還有些說不出嘴,但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就硬撐着人設說完,臉立馬就紅了。
青水那死丫頭出去了約莫兩刻鐘,說是很快就回來的卻到現在還沒回來,郭玲兒心裡有些惴惴不安,她不是擔心青水會出事,隻是擔心自己被青水給騙了。
這肯定是英武候府的人想出來的下三濫手段,她一個千金小姐進了青樓,讓别人知道了她還有什麼清白可言,賤人可恨,她真是暈了頭了,居然信了那家人的鬼話。
想到這些,郭玲兒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說什麼也坐不下去了,掏出銀子扔下就要往外走。
她要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花娘們的眼神兒尖着呢,今天難得有掙銀子又不用陪那些臭男人的機會,可不能把人得罪了。
紛紛相視問對方可有得罪了這位主。
大家都莫名其妙的搖頭。
“公子問完他的小厮才變的臉。”其中一位花娘提醒道,示意大家這位主可能不是什麼好心性的人。
衆人不再阻攔,頭裡的幾位起身,口中甜甜歡送:“公子有空再來呀!”
郭玲兒臉色更臭,來什麼來,她再也不來了,青水賤人最好别出候府,否則定讓她好看。
該死的下賤胚子,呸。
“不好了,不好了公子,您的小厮被刑獄帶走了。”然而郭玲兒手剛放到門把手上,門就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開。
“唰”
“哎呦”
“嘩啦”
屋裡的花娘聞言花容失色,還坐着的猛地起身帶累先前靠坐的桌椅翻了,旁邊的女伴們連帶遭殃,生怕自己被牽連。
郭玲兒聽了那話反而心下大定,看來那丫頭不是騙她,還真是偷偷行動的,隻是現在被英武侯發現了,令人帶回去了而已。
那……青水不會供出她來吧,不行,她還是得趕緊走,别等英武侯刑逼後抓她個現行。
想罷,面色陡然一變,肅着臉呵斥:“混說什麼呢,本公子一個人來的,什麼時候帶小厮了,老眼昏花的狗東西,滾開。”
挺頭昂胸,雄赳赳氣昂昂的小腿邁的飛快,風風火火就離開了現場。
花娘們心裡紛紛為那個小厮不值,這位公子果然是個涼薄人。
很快,郭玲兒就走到樓梯口,看到擋住樓梯口的三皇子一行人,皺眉推開一人:“起開,好狗不擋道兒。”
人“蹭蹭蹭”就下樓了。
“嘿,這個不長眼小子。”被推開的福公公怒了,作為三皇子身邊的第一人,他好幾年沒受過這種委屈了。
三皇子不耐煩:“行了,行了,問明白溫辭舊為何而來的嗎?”
“哎呦,我的殿下,英武侯可是陛下的人,咱們哪敢去撩虎須呀。”
福公公小心賠笑,老子是不會拿兒子怎麼樣,就可憐他們這些奴婢命賤,他的前一任怎麼沒的,他還是知道的。
“啪”
“廢物,本皇……本公子就養了你們這些廢物。”三皇子怒極朝着福公公踹了幾腳。
福公公不敢躲,還得把屁股撅起來:“主子您剔這兒,這兒肉多,省得您腳疼。”
“主子踢得真準,咱們下次蹴鞠,主子肯定還是頭名……”
郭玲兒跑出去了一段距離才想起來自己穿的還是男裝,就這麼回去,定然會引起爹娘懷疑,匆匆忙忙跑去客棧換了衣服。
“那個叫青什麼的丫鬟呢?”一看隻有自己那個蠢貨在,郭玲兒黑着臉問道。
“回小姐,青芷姑娘被侯府的人帶走了。”那丫鬟回道。
“青芷,叫個人陪你去買點吃的喝的,大家這麼晚還在執行公務,肯定沒顧上吃晚飯,多買點回來。”
邢獄門口,孟湘染特意支走了青芷,上次來刑獄的過程很不愉快,她不太想讓青芷也看見那些場面。
溫辭舊聞言擡頭看了一眼孟湘染,眼睛裡的情緒讓人看不清。
但溫嶺看向主子等主子示下的時候,溫辭舊偏又沒有阻止。
見青芷和兩個侍衛一起去了,孟湘染望着那個方向出神,這會兒紙條應該送到賀銘手上了吧。
“扣扣”
“老爺,您定的茶酥買來了。”大管家敲響書房門。
賀銘聞言手一頓,一滴濃郁的墨汁就滴在奏折上,快要寫完的這份奏折登時就廢了,不能用了。
但這不是最讓他愁眉不展的,奏折可以一會兒重寫就是,他不解的是已經斷了三年的茶酥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又出現。
眉間深深的川子紋愈發難解,唇角不悅的下彎,眼中有着濃濃的擔憂,既不想傷到那人,又不願安哥兒繼續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