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院首前一秒還在馬車上,後一秒就被英武侯府的溫麒将軍扛起來狂奔,邊跑邊告知他:“院史大人見諒,我們侯爺性命垂危,氣息幾近于無。”
老院首被溫麒這個莽夫頂的胃難受:“等一下,你這般倒挂着老夫,氣血沖腦之下給英武侯把不準脈算誰的,停下來背着老夫。”
溫麒被叫破小心思,也不能說他打的主意就是想叫院史把不準脈才這麼做的,又沖出去一段距離才止住步子,哭喪着個臉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院史大人,我太急切了,光想着快點帶您回去救侯爺了。”
倒回去搶過小厮手裡的藥箱,一把背上院史,一氣兒狂奔,此時如此狂奔的不隻是溫麒,英武侯府的出來了不少侍衛,搶過馬繩禦馬狂奔,到了府門口,背上人就往府裡沖。
一個個被從被窩強行叫起穿戴不整的禦醫、太醫們陸陸續續彙聚在溫辭舊院子裡,一個個挨着把脈,但每個把完脈的人都臉色凝重,病情很棘手的樣子。
屋子裡人多,孟湘染早就被擠到院子裡,呆呆望着禦醫、太醫們聚在一起商量着開藥方,院史還拿了針袋要紮針。
“那個……宿主啊……有個事兒你是不是忘了。”
瞧見孟湘染真被吓到了,傷心的真情實意,懷疑自家宿主是不是睡懵了,她不是知道大反派是裝的嗎,008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孟湘染表情木然,呆呆愣愣的,眸子裡的神色複雜的008讀不懂,“我沒忘,我知道這都是他裝的,但是裝到這個程度,所用的藥物必定十分霸道,且傷害極大。”
“發發,我發現我好像不隻是看上他的臉了,看到他将碧血蠱下到自己身上,我憤怒,非常憤怒,法子有那麼多,為什麼一定要用傷害自己的辦法。”008聽出孟湘染的聲音飄忽若無,“當看到那些血迹,看到他氣息幾乎全無的樣子,我整個人都懵了,發發,我發現我害怕了,怕他下在自己身上的毒解不掉,怕那些藥會造成很嚴重的傷害,發發,我心裡好痛。”
一串串淚珠從哀傷的眸子裡滑落,唇瓣咬出了血痕像是不知道疼似的,站在那一動不動就那麼使勁兒睜大眼睛望着溫辭舊的方向,好似是怕一眨眼人就沒了似的。
008不知道什麼是心疼,也不懂宿主的傷心,但是它好像不喜歡宿主這樣,像個失神的瓷娃娃,碰一下就會碎掉。
它懷疑是不是自己做錯什麼了,為什麼前面幾任宿主都沒有發生這種情況的,怎麼辦,主系統沒教它呀,008有點慌了,想哄孟湘染又不知道從何勸起,說不攻略了也不行,不功略的話它和宿主都得完蛋,說别對大壞蛋動情,可宿主好像已經有點動情了。
008愁的唉聲歎氣,不知怎麼辦才好。
溫嶺溫麒等侍衛看着失魂落魄的孟湘染,那眼淚一直流個不停,溫麒悄咪咪問溫嶺:“難怪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我們用不用給孟小姐端杯茶來,萬一侯爺醒來看見孟小姐人癟了找我們算賬。”
已經娶妻的人看溫麒的眼神古怪之極,溫嶺等光棍漢都白了他一眼,嫌他淨出馊主意。
“蠢,孟小姐傷心的真情實意,來來往往的人看到會更加取信于人,别搗亂。”溫嶺唇角不動聲音達到身邊人耳中。
“其實,我覺得孟小姐人挺好,跟侯爺在一塊挺合适的,你們沒發現侯爺人都溫柔了許多。”張極有點不敢看兄弟們,怕兄弟們覺得他背叛了。
“咳,我也……”
正好屋裡的太醫們下完針,溫嶺一臉急切擔憂的迎上去:“院史大人,我們侯爺怎樣了?”
林院史擦了擦額頭的汗,歎息一聲:“有點遲了,如果蠱毒剛入體的時候就來找老夫,老夫有把握把蠱毒逼到胳膊或者腿上,這樣解毒的時間就會大大延長,對人體的損傷也最小,可你們拖了這麼久,蠱毒已然侵入肺腑,現在老夫隻能暫時控制它不入心脈。”
“砰”的一聲,滿院子的漢子全都跪下了,一個個鐵骨铮铮的男子漢現在哭的都跟小孩子似的:“我們侯爺是為了去救衛國公府的人才沒能及時就醫,求您救救侯爺,各位大人,你們是咱們昭國醫術最好的大夫了,求你們救救我們侯爺,求你們了。”
一人抱着一位太醫的腿哭,哭的太醫們也很尴尬,因為這些莽夫的手勁兒太大,褲子都快被拽掉了,一個個一手提着褲腰,一手去拉人,可他們的力氣哪比得上剛從沙場上回來的大漢,搶褲子搶的滿頭大汗,面色漲紅。
緩過那一陣勁兒來的孟湘染看到這一場景差點沒繃住哀傷的表情笑出來,幾十個人互相扯褲子實在是傷這些醫者的體面,太醫們臉都紅了,孟湘染臉色扭曲了一瞬,将自己的表情固定好,阻止鬧劇的繼續發展。
“溫嶺溫麒,領着兄弟們都起來,皇上既然讓大人們來了,就是對大人們的信任,大人們定然會盡全力治好我們侯爺。”
轉而面對太醫們又一臉的感激涕零:“小女子是侯爺的未婚妻,代侯爺謝過各位大人不辭辛勞,大半夜前來就診,您幫侯爺穩住身體裡的毒,延長救治時間,沒讓他立時……立時去了,我們就已經非常感激了。”
慰貼的話語,深深的一鞠躬,讓有些羞惱了的太醫們消了火氣,心裡多少還有點羞愧,主要還是院史、院判大人出的力,他們這些人也就是把脈學習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