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焰将注意力放回亞空間傳感器上：“不是你有話要說？”

“我？”林非魚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林非焰誤會了什麼，“不，我剛剛那麼說其實也沒什麼别的原因。”

他接着道：“還記得之前那個flag嗎？等爸媽回來一起去旅遊什麼的。我可不想做唯一一個在等的人，所以——”

林非焰詫異擡頭：“就因為這個？”他撇了撇嘴，“迷信。我還以為你掌握了什麼特别的情報呢。”

“特别的情報……說不定還真有。”

林非魚忽然想起剛剛在終端上偶然瞥到，完全沒放在心上的最新訊息，現在想來怎麼都像是一場陰謀的前奏：“洛維星上那場拍賣會似乎臨時新增了第52件神秘拍品。在這種時機，我合理懷疑是沖你來的。”

“哦——”

林非焰敷衍着回應，亞空間傳感器的調試基本完成了，最後一重身份認證通過後，他按下傳感器的啟動鍵。

“監測陣列正在展開，請耐心等待。”/“……不重要。”

儀器的啟動播報蓋過了林非焰的話音，林非魚側了側耳朵：“什麼？”

“我說。”林非焰從高腳凳上輕巧地跳下，轉身朝林非魚所在的方向走去。

林非魚坐在原地看着他靠近，面上不以為意，身體卻不自覺地緊繃起來。

林非焰臉上是散漫的笑，和往常一樣，淺淡的，随意的，帶着點勾人而不自知的惡意。他的視線落在林非魚身上，卻又好像透過了他，看到了潛藏在深處的其他什麼東西。

人們很少會将林非焰和一些負面的形容詞關聯在一起，但有些時候，林非魚又确實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空氣停止了流動，窒息引爆眩暈，世界像沉入海底。靈魂震顫着，恐懼又渴望他的靠近。

“拍賣會不重要。”

聲音從林非魚身後傳來，林非焰沒有停留地越過他，在星域地圖附近站定。

驟然的松懈讓林非魚差點喘息出聲，好在他早有準備，因此隻是沉默了一會兒就若無其事地開口：“可你不是想借拍賣會設下陷阱嗎？”

“隻是你這樣認為。”

亞空間傳感器能覆蓋的極限範圍大約為半徑20光年，探測越遠的地方花費的時間就越久，再加上戰艦并未停止航行，實際的最遠探測範圍會小于半徑20光年。

一部分探測結果已經顯示在星圖上，和林非焰預料的一樣，附近并不存在和他航線一緻的艦隊。

“沒找到？”林非魚對這個結果并不十分驚訝，“也正常，追蹤可比反追蹤輕松得多，就算是20光年外，根據殘餘的引力波追過來也不難。”

20光年意味着雙方至少隔了三個星系，林非焰搖了搖頭：“離這麼遠，可就不僅沒法提前布置，說不定等他趕到洛維星，我都要離開了。”

“這不就是你的打算？”

在登上這艘戰艦的時候，林非魚就差不多明白了林非焰的意圖，再加上那句“拍賣會不重要”，他有理由認為這也在林非焰的計劃之中。

雖然隐約察覺到了這場計劃中的不少漏洞，但出于對林非焰的盲信，他拒絕深入思考。

林非焰回頭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歎了口氣：“你真的覺得一個處事如此謹慎的人會這麼輕易中計嗎？或者說，你真的覺得我們在鹿鳴咖啡廳說的那些沒被監聽？”

他的話語像是給了林非魚一個可以質疑的信号，在跳出這個自己給自己設下的牢籠後，他終于不再嘗試證明林非焰的正确：

“既然他可能早就知道洛維星是你的目的地，甚至可能已經通過躍遷到達了那裡，你還在這慢悠悠的幹什麼呢？給自己加大難度嗎？”

這毫不客氣的發言成功讓他從林非焰那裡換到了一個腦瓜崩，林非魚下意識抓住他作案的手低頭查看：“痛嗎？”

林非焰歪了歪頭，用力推了他一下，從他手裡掙脫開來，在他分心調整身體重心的時候又趁機彈了一下他的額頭：“再說一遍？”

“……随你吧。”

林非魚無奈地摸了摸額頭：“接下來怎麼辦？要開躍遷追上去嗎？”

“追？當然不。”

時間匆匆流逝，在林非焰的刻意控制下，艦隊在距離拍賣會開始僅剩半天的時候到達了洛維星附近。

林非焰打開艦内通訊：“不登陸，目的地更改為鈴蘭星，加快航速，我需要在今天鈴蘭星日落前抵達。”

“收到。”

林非焰挂斷通訊，林非魚在旁邊看着他：“所以洛維星一開始就隻是個障眼法。”

“沒錯。”

林非焰眨了眨眼睛：“拍賣會不重要，因為我根本不會去現場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