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連優子自己都不知道,優子接納綱吉,比綱吉接納優子要更輕松。
綱吉來之前做過心理準備,甚至在腦海中演練了幾遍,才能用最合适的态度與妹妹打了招呼,而優子在初次見面時就被她哥的顔值折服了。
很久以後,在未決裂前,優子站在花園裡,用梳子、發夾遊戲一般将正在看書的哥哥的頭發梳成各種模樣時,提到了這次見面。
“我第一次見到哥哥的時候,眼裡就隻有你了。”
彼時綱吉隻淡淡回道:“是嗎?”他對于邁阿密發生過的事總是不願多提,優子有些難過,但還是體貼的不再問,又轉而問綱吉她做的發型好不好看。
綱吉無奈:“我是男人,梳發髻不合适吧?而且太重了,墜得頭皮痛,還是披着比較輕松。”
他的頭發很多,堆起來便是真的很重,散開後褐發垂下,優子又殷勤的為他梳順,直到雲守冷着臉從她手裡拿過那把梳子,搶了她的位置。
優子這會兒的小腦袋裡滿是對哥哥的驚豔,對于哥哥和父親交談時的氛圍反而感受不深,才3歲多的孩子并不知道,綱吉和家光說話時場面是有點尴尬的,家光哈哈笑着,提起旅行時的事,綱吉也努力找話題,但兩父子就是說不到一起去,還有些話則是兩個男人都不願意在奈奈和優子面前提起,最後隻能相對無言。
在這頓午餐結束後,綱吉心情不佳,便去了酒店的桑拿室。
後勤部的精心服侍到底為他攢了些嬌貴習慣,綱吉側躺在大片草葉上,單手支額,任由一個自稱石榴的服務員将藥泥敷上他的皮膚,下方有一個很大的蒸籠,不斷将帶着藥草氣味的水蒸氣送到上方,沾上十世的皮膚。
暖白的膚色被熏出了汗,細膩的膚質與水光結合,長發撩到身後,有幾根被汗貼在背上……
美而不欲,微薄的白色蒸汽缭繞在孤寂的空間中,場景是隐秘的、幽深的,室内分明充斥着濕潤而溫熱的藥氣,卻給人森涼的感受。
原來有人僅僅躺在那裡,就能讓觀者說不出話來。
迪諾覺得臉熱,這種偷窺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啊?不是說這種視覺福利不好,但師弟他完全不想被人看到吧?畢竟蒸桑拿之前都特意吩咐人找個沒人的房間,可見是個注重隐私、不願被打擾的人,他們現在看師弟蒸桑拿是不是侵犯人家隐私嗎?
他主動别開目光,還用力咳了一聲,空間裡部分人,比如山本、獄寺這樣正滿腔熱血的小年輕回過神來,慌慌張張的轉臉不再看,倒不是他們不正直,而是已經看呆了才沒反應過來。
就在此時,reborn身上蔓延輕微的殺氣。
山本被驚得擡頭,發現視頻裡場景轉換,白蘭正坐在昏暗的室内,前方是一個小電視,屏幕上是桑拿室裡的綱吉。
獄寺咬牙:“那個變态在做什麼啊!”
石榴為綱吉敷好藥料,努力低着頭,什麼這是白蘭大人想要對付的人、是大家以後要敵對的十世之類的念頭都消失了,他腦子裡一片空白,公式化的說着早就準備好的話。
“這是上好的療養藥方,可以助眠、調節心情、減輕痛症。”
綱吉閉着眼睛,用鼻音懶懶的應了,石榴行禮:“如、如有需要可以按鈴,我們每15分鐘會過來問候您一聲,請您享、享受。”
說完,他就退下了,出去以後直奔洗手間,然後在洗手池放滿了冷水,将腦袋浸了進去。
窸窸窣窣的開門聲驚醒了綱吉,他睜開眼睛,目光冷冽:“誰!”
紮着兩個羊角辮的小女孩抱着一瓶水跑到他面前:“哥哥,爸爸說讓我來和你培養感情,我就過來了。”
綱吉怔住了,他起身也不是,躺也不是,隻默默将身上的毯子捂好,歎氣:“優子,你先出去。”
優子眨着天真的眼睛:“為什麼?哥哥身上弄髒了,我幫你沖吧,我平時也有幫媽媽洗碗哦。”
小孩子是不懂距離的,綱吉往後縮了縮,用手阻攔她向前:“我又不是碗,優子,哥哥不舒服,在敷藥,身上是草藥,你先出去,我沖澡了再帶你玩,好嗎?”
優子這會兒也不是那種固執不聽話的小孩:“好吧,那我在門口等你哦,哥哥。”
等優子離開,綱吉面色冷凝,他火速沖了澡,換上寬松的衣物,帶優子去了酒店的兒童樂園裡,讓妹妹和樂園中其他的小孩一起玩,又打了電話給奈奈,等奈奈趕到後,他才找了個理由氣沖沖地去找家光。
這兩父子又吵了起來。
綱吉非常生氣:“優子多大你多大?她不懂的事你難道不懂?我是男人,就算是親兄妹也不能在妹妹面前袒露身體,我和你打過招呼去蒸桑拿,你怎麼能讓優子去那裡找我?提前給我打個電話不行嗎?”
家光尴尬:“這有什麼?日本還有父女一起泡澡的,就你講究多,阿綱,優子可是你妹妹,你不能表現得太有距離感。”
綱吉:“優子可是女孩子啊!我不管其他家庭怎麼回事,但我會尊重優子的性别,有些意識從小就要讓孩子建立起來,這和是不是兄妹沒關系!”
家光:“哪有給3歲小女孩教這些的?沒必要讓孩子過早覺醒性别意識,你不也覺醒得很晚嗎?上了國中以後才知道暗戀女孩子!”
綱吉:“就是因為有些東西父母不教,所以我小時候才會被欺負!”
家光:“你都多大了,還在為小時候的事情介懷啊!阿綱,有些事情已經過去了!”
綱吉:“壞人永遠不會嫌孩子小,該教的就是要教,還有,你以後絕不能再讓優子在我蒸桑拿、洗澡之類的私密時間來找我,就算要找,也該提前通知我,不然我就告訴媽媽!”
搬出奈奈顯然是綱吉的絕殺,家光被噎了一下,隻能滿臉無奈地答應了。
空間中,五世和六世聊天:“這對父子吵架還挺有意思,感覺就是身處兩種不同文化的人互相不理解,而且磨合得異常艱難。”
朝利雨月回頭,滿臉贊同:“是啊,在下以前才到西西裡的時候也很不适應那裡的風俗人情。”
同時在西西裡、日本生活過的初代做總結:“家光身處意大利,卻有點日式父親的感覺,有些地方又過于粗狂,而且是很典型的黑手黨性格,十世性格細膩,很會為人着想,道德感很強,他們兩個撞到一起不吵才怪了。”
其實十世小時候就不擅長應對父親,長大後實力變強,性格硬氣了一些,就會直接和父親表達自己的想法,父親不接受就吵,吵也吵不出結果的話,後果大家也看到了,家光已經不是門外顧問了。
這兩父子雖然不及早年的九世和Xanxus那樣來過一場生死戰,但也夠擰巴了。
吵完這一架,他們不歡而散,綱吉去找奈奈媽媽和優子,但看到她們玩得很開心的樣子,踟蹰一陣,又不忍心上前打擾。
最後他隻坐在不遠處靜靜地看着她們,似乎這樣就能滿足。
直到有人捂住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
綱吉聞到熟悉的古龍水味道,勾起嘴角:“白蘭.傑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