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子從噩夢中驚醒,坐起時滿臉是淚。
笹川京子并不是不知事的小姑娘,恰恰相反,因為長得漂亮,家裡對她進行了很完整的生理教育,從小到大,母親數次教導她在外面要如何保護自己的安全,哥哥也一直愛護着她。
所以即使再怎麼痛苦,京子也意識到了,在才結束的夢境末尾綱君與白蘭之間将會發生什麼。
“怎麼能……怎麼能這樣對他?”
白蘭.傑索怎麼能傷害沢田綱吉呢?那個人可是白蘭,綱君該有多痛苦。
京子站在鏡前,看着鏡中純潔美麗的倒影,咬住下唇。
這場噩夢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她對一切無能為力。
……
“現在一定有人咀嚼着我的名字,恨得要出血了吧。”
白蘭近乎漠然地評價着才結束的夢境。
不過就算将記憶曝光到了這一步,沢田綱吉也沒有露面阻止他,看來是真的不在這個世界,不會真死了吧?
自從再次蘇醒後,白蘭心中有太多疑問。
有關這個世界的時間為何會重啟。
為什麼他會回到最初。
那幾乎将當代彩虹之子、彭格列大空的生命一同淹沒的火海。
以及為何在上一個時空中活得更久的尤尼會說,綱吉君在36歲那年去世。
白蘭無法理解,明明在白蘭.傑索這個個體死亡以後,世界上就再也不存在能威脅綱吉君生命的人了,是什麼讓他英年早逝,又是什麼讓一切重來?
白蘭将夢境世界開放出來,就是想要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
可惜絕對知道所有真相的綱吉君不在,而知道最多的尤尼也什麼都不肯說。
“是D.斯佩多嗎?不對,他哪裡來的這份本事?總不能是他把沢田優子培養到能氣死綱吉君的地步了吧?沢田家光還活着說不定能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和D一起将沢田優子養到那種地步,但他和沢田奈奈去世後,沢田優子的撫養權就移交到綱吉君手上了。”
白蘭對于沢田綱吉的教育水準有信心,雖然會辛苦一點,但綱吉君絕對能把妹妹掰回來。
當然,現在最要緊的,還是白蘭要躲開那些找他找瘋的人。
他離開了房間,沒有帶行李,手中隻有一朵才剪下的白玫瑰。
……
海浪的聲音在耳邊此起彼伏。
尤尼在做夢,然而作為彩虹之子的大空,她很清楚自己夢到的一切皆有意義。
她睜開眼睛,眼前出現一望無際的碧藍海波。
尤尼的目光追随着無形的指引,她看到巨大的、如同白鲸一般的大船,而在船艙某處,少年靜靜側躺在吊床上,身上蓋着毛毯,周圍是此起彼伏的呼噜聲。
他睡得很好,不同于過往因疾病而導緻神經衰弱,一點點動靜都能驚醒,此時他安适地閉着雙眼,呼吸悠長而穩定。
接着尤尼看到了一整片青空,與無盡的碧藍大海在天盡頭相連,而橙色的火焰帶着綱吉劃過天際,落在那白鲸大船上。
他穿着白T恤和黑色長褲,踩着拖鞋,随意得讓人幾乎想不起這曾是西裝革履行走于國際的西西裡教父,褐色的頭發被海風吹得向後飛揚,自由不羁。
白色胡子的巨人走到他身邊,揉了揉他的頭。
綱吉君擡起頭,露出孺慕的神色。
尤尼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綱吉君,健康,明亮,在一陣一陣的潮聲與清爽溫暖的海風中,渾身洋溢着青春和熱烈的生命力。
她也從沒有見過這樣信任和依賴地看着某個人的綱吉君,記憶裡的他總是獨立而鎮定,他允許所有人去依靠他,卻習慣獨自面對一切。
難道綱吉君将那個白胡子巨人視為父親了嗎?
尤尼好奇地靠近他們,然後少年便警覺地向她所在的方向看來,尤尼一驚,身體倏然後退,再睜開眼時,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中。
偉大航路新世界,白胡子低頭詢問:“兒子啊,剛才你又感知到了什麼?”
綱吉有些迷茫:“不知道,是很熟悉又親切的氣息,但她在很遙遠的地方,為何剛才我會突然想起她呢?”
白胡子:“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