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reborn不在,于是十世在極端的痛苦中幹脆地選擇棄療,也不是他完全不想管,而是這會兒真的管不動了。
他躺在沙發上,抑郁症發作的肢體麻木束縛着他,讓他幾乎無法呼吸,直到瑪蒙按響呼叫鈴,離十世最近的守護者,雨守山本武沖了進來,将十世抱在懷裡。
室内依然沒有光。
雨守去放了熱水,然後将十世打橫抱起,泡在了浴缸中,十世慵懶地枕着他的肩膀。
“我覺得我沒事。”
雨守撩起熱水澆在他的發間:“啊,我知道你會沒事的,但現在請放松下來吧,你這段時間太累了。”
十世靠着他悶笑起來,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緒,揪着雨守的衣領在他唇角一吻。
首領止不住笑,隻好抹着眼淚問:“武,我、我感覺不太對,我的藥呢?幫我拿過來,要帶鎮定效果的那款,我睡一下。”
他趴着浴缸笑起來,狼狽的,放肆的,就那樣無法自控的笑着。
因為他看起來太痛苦了,山本武完全無法從才得到的吻中感到絲毫喜悅,隻是手忙腳亂地翻着藥,一邊還要注意别讓首領把自己溺死在浴缸裡。
最後十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睡着的,隻知道醒來的時候,枕邊放了一簇蝴蝶蘭。
他側身看着那串淺淡的花,再次閉上眼睛。
夏馬爾提着藥箱過來,為他做了些檢查。
“這小子需要療養,至少半年,最好的情況是斷絕所有對外的聯系,沒收他的手機和電腦,停止一切公務。”
十世慵懶道:“别說這種不可能的事情了。”
夏馬爾翻了個白眼:“那你就一邊工作一邊休養吧,你妹妹還小,别太早死了哦。”
當王者走到一定高度時,他與他麾下由權和利益組成的集團将失去後退的資格,隻能不斷前行和攀登,直到他的生命接近末路再開始考慮如何平穩落地。
綱吉連上升的路都沒走完,如果他現在就倒下的話,那些觊觎彭格列所掌握的龐大資源的人會做出什麼來,真是不好說,但年幼的沢田優子絕對擋不住就是了。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綱吉僅僅保留了吃飯睡覺和工作的能力,其他時間躺着什麼都不做,少有的幾次可以振作的時間則被他拿來對付白蘭.傑索,傑索家族被重創到起碼一年内都沒法再作妖。
圍繞着十世真真假假、攜帶着愛慕或惡意的傳聞太多了,古裡炎真并不怎麼相信,他堅信曾與他在假面宴會上相遇的那位教父并不是一個卑劣的人。
直到冬奧舉辦時,他才得以在加拿大的溫哥華見到教父。
十世要去參加冬奧開幕式。
至于炎真?他是特意到溫哥華碰運氣的。
衆所周知,極少表現自身喜好的十世偶爾會與守護者一起去滑雪,是他為數不多為大衆所知的愛好。
對于家族内部,古裡炎真借口說“忙碌了一年,西蒙家族效益不錯,我想犒勞自己”,實則在花高價奧運期間價格高昂的、到達溫哥華的機票時,他的内心怦怦直跳。
能見到他嗎?
他還好嗎?
這是父母去世後他的第一件外出公幹,他是否已經調整好狀态?
在彙聚了各國政的開幕式,炎真坐在一群觀衆間,仰視着坐在安保包圍中的十世閣下,在靴子國的隊伍出現時,他微笑着搖着國旗,明亮的眼睛笑得彎起,是一道靓麗的風景。
之後靴子國的電視台播放了十世慰問為國征戰的運動健兒,炎真用網速有限的筆記本隔着大洋看加藤朱裡發給他的轉播。
視頻中的十世看起來一如既往,他的身形高挑偏瘦,形象打理得體,并非年輕商界貴子們時尚不羁的造型,反而沉穩優雅,是符合他權勢的打扮。
但是十世閣下的眼睛,似乎變冷了。
當炎真擠在一群狂熱滑雪粉絲中間,準備看越野滑雪比賽時,聽到有人輕喚他的名字。
“炎真,科紮特的後裔?”
“是!”
炎真繃着站起,回身看向對方,就看到十世穿着休閑的深色羽絨服,平靜地注視着他,沒有了鏡頭,十世的眼睛裡沒有絲毫笑意,臉上也沒什麼表情,甚至有點輕微的厭世感。
但那仿佛也隻是錯覺,隻是一瞬,十世就微笑起來:“你擋着我看比賽的視線了。”
炎真大聲回道:“非常抱歉!”
他噌的一下坐回去,眼睛望着賽場,心髒狂跳,心想怎麼辦怎麼辦,為什麼他們會靠得這麼近?莫非他做錯了什麼導緻他成為了彭格列眼中的“可疑的家夥”?可是也不對啊,什麼怪人值得教父親自來試探的?
“你最關注的運動員是誰?”
炎真:最關注的滑雪人士是彭格列家族的十世閣下。
西蒙家族的年輕首領咽了下口水,擡頭掃一眼大屏幕,随便挑了個名字:“科洛格納。”
十世意外地唔了一聲:“眼光真好啊,我也很關注他,他是這場比賽中最有希望奪冠的。”
随口一說居然蒙到了冠軍熱門的炎真:……
十世看着比賽,拿起手機看自己的行程表:“之後忙嗎?有些工作想要拜托給西蒙家族。”
古裡炎真立刻遺忘了自己還在休假這件事。
他堅定道:“我随時有時間,閣下。”
十世笑着道:“不是什麼繁重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