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雪，當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這話能随便說麼，他未婚，她未嫁，當着她二人面這樣說，葉文雪這是在搞哪樣。

然而顧小北還真就信了，深深歎一口氣。

顧小北顯得無比痛苦。

一雙眉擰了再擰，好看的眸子中仿佛有淚光在閃耀：

“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們二人。”

顧小北說這話時，酸楚莫名又有點遺恨終身的樣子。

“學長，都是過去年少無知，誰知道葉文雪這樣多事呢。學長我隻想告訴你，如果我暗戀過你一丢丢，那葉文雪至少是滿心滿肺都是你，呼吸裡是你，空氣裡是你，做夢是你，開心是你，不開心是你，歡喜是你，憂傷是你，你住滿了她整個心房……”

沐以風正在口若懸河，葉文雪一腳踹了過來。

于是沐以風不得不立刻閉嘴。

但是沐以風已經成功将顧小北注意力吸引到葉文雪身上。

“哦哦？”顧小北不得不轉向葉文雪。

噗噗噗——

經此一放大，葉文雪整個人瞬間不淡定了。

而且兩頰不受控制如電流一般，升起一縷縷紅霞。

接着，暈染成一團一團，醉酒一般洇滃漫延。

“學長！千萬不要相信以以這話！我沒有！”

葉文雪仿佛受驚小鹿般，連呼吸都刹那間不暢，連連擺手。

看葉文雪着急樣子，沐以風便忍不住笑。

到底是葉文雪幫顧小北追她，還是她幫葉文雪挑了這薄紗，捅破這層窗戶紙？

沐以風是真心想幫閨蜜葉文雪。

但是葉文雪眼下不承認這檔子事，她便不好強人所難。

畢竟，在沒有得到顧小北哪怕一絲一毫回應之前，葉文雪肯定不願意将自己心中那份深戀，變成顧小北負擔。

她不會。

“沒有？到時候學長萬一讓哪個女孩捷足先登了，你可别後悔。”

沐以風笑了一笑轉過頭去。

沐以風說的輕松，毫不設防。

這話卻着實讓顧小北難過。

“我我我，”葉文雪有點微微焦急的樣子，說實話，沐以風這話真地打擊到她了。

在她心中，顧小北若是跟了沐以風，她即便稍有失落也不會太痛苦，但若是顧小北成了别人的人，她一定會難過一輩子。

對的，一輩子。

葉文雪轉過身，離顧小北很近很近。

她的聲音帶着急切又輕微的擔憂：

“學長，你一定要堅守初心，不能放棄以以，不能看上别的女孩。”

葉文雪聲音極低，低的隻有顧小北能聽到。

顧小北低了頭，他沒法回答葉文雪這個請求，就如同他沒法去喜歡上沐以風一樣。

“以以，她多好啊。學長你也一樣。”

見顧小北獨自喝了口悶酒不說話，葉文雪心有點隐隐作痛。

、

顧小北，沐以風，這兩人對她同樣重要。

一對對，一雙雙，如果顧小北和沐以風能比肩成全風花雪月，那一定是世上最美一件事。

最起碼在葉文雪心中，此生一定是了無遺憾。

“你們都好，隻可惜我不好。我已不再是從前之我，以以也不再是從前以以。”顧小北口氣有些悲觀。

那些單純美好，那些青春碾壓過的陣痛，那些除了吃喝玩樂沒有太多講究的青蔥歲月，如今都遠去了。

如果不是柳萌萌。

沒有柳萌萌，或許，他不會消失這二年。

二年空白，沐以風看顧小北眼神，不再有從前那種膜拜，也不再有從前那些淡淡羞澀。

隻是偶爾間，多了份說不上什麼感覺的疏離。

人生啊，真的是太多遺憾了。

所謂重生所謂穿越，皆是小說當中的唯美人設，現實之中，走過的路流逝的歲月太多人生境遇，永遠不可能重新來過。

人與人之間，每一場相遇都是現場直播。

“可我，還是從前那個我啊。”葉文雪脫口而出。

聞言顧小北窒了一下子。

他不知該如何來回應葉文雪。

葉文雪說話聲音低微地，帶着軟萌的甜膩，長長睫毛霧潆蒙胧，眼角仿佛升起淡淡淚液。

“學長，我永遠是你忠實迷妹，你還好，你一點都沒變，學長你一定一定不要改變了自己啊。”

葉文雪流着淚喝了口酒，嗆到嗓子眼，咳咳咳極度地難受。

顧小北轉身，再轉身。

他替她輕輕捶背，心中掠過一抹暖流。

“文文，我懂。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