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以風逃也似地離開了家。
晚風沁涼,冷入肌膚,她不由裹了裹風衣。
躁熱又抗拒的怒氣,經了冷風一吹,反倒是慢慢冷卻下來,靜靜地碾過心房。
這一刻,她突然之間好想霍啟明。
霍總,霍老闆,霍大公子,他可以完美地駕禦每一個磅磗稱呼,在沐以風眼裡,沒有人比霍啟明更有氣場。
為什麼他要給她放兩天假,為什麼突然之間,他有事要從她眼前消失!
“知不知道我很無助,很孤獨……”
沐以風穿行在人行道上,路燈照着她寂寞影子,顯得寂寥又悠長。
無論如何,她不想和顧小北有什麼超越朋友的關系,無論如何,她心中那份隐秘期盼,原本是留了給霍啟明的。
她不能違背自己初心。
或者說,她不能負了自己這份深情。
沐以風走走停停,晚風裹挾着微涼,如果不是夜幕沉沉已經太晚,她真想給閨蜜葉文雪打個電話,約她出來聊解心煩。
她真的有點心煩意亂。
她沒有想到,顧小北父親竟然和自己父親有私交,而且看起來好像還是很不錯的交情。
算不上生死之交,最起碼也是說一不二那種深度關系了。
否則父親沐立聖也不會這樣一言既出,驷馬難追的死要面子了。
但是,難道就因為父輩之間一句承諾,她就要把自己套牢進去嗎。
還有,她實在想不明白,顧小北也會參下進來。
顧小北到底是怎麼想的,他難道沒有阻止顧父,明天父子二人真的要來沐家提親?
沐以風沖動之下,特别想打個電話質問一下顧小北。
雖然她一向極為敬重學長,但是,但是,如果明天萬一顧尚林和顧小北真的來拜訪他們沐家,她絕對很難給他們好臉色看。
要不要打電話給顧小北?沐以風一時之間猶豫不決,忍了很久,終于還是放棄這個想法了。
但是,她必須騷擾葉文雪。
電話撥通之時,葉文雪正躺在沙發上啃冰激淩,茶幾盤子上還擺着好幾種水果,葉文雪正準備大快剁頤來着。
“以以,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葉文雪一邊啃冰激淩,一邊漫不經心問。
下午她們才剛剛見面,該說的都說了,這個時間點沐以風還給她打電話,隻能說沐以風一定是太無聊了。
沐以風沉默着,沒有出聲。
她不知該從何說起。
“以以,才兩個小時不見,你又想我了?”
葉文雪笑着調侃。
“想你個頭!你知不知道我煩S了,恨不能找個石頭碰死!”
沐以風此話一出,吓的葉文雪一骨碌從沙發上崩起來,冰激淩差點從手中脫飛。
“什麼什麼?以以,你說什麼,你最近不是很牛逼很順風順水麼,誰惹你了?”
葉文雪一疊連聲問,語氣之間極為關切。
這個世上除了父母,顧小北和沐以風二人,大概是葉文雪最在乎的了,沒有之一。
她緊張地,心立刻懸到嗓子眼上,喉嚨處略微有點氣緊。
晚上二人分手之前,沐以風還興高采烈情緒陽光明媚,怎麼轉眼之間,說話就這麼頹廢了呢。
發生什麼事了。
沐以風歎了口氣。
她實在是羞于說出口,即便是和葉文雪。
“以以,告訴我,誰惹你煩了,我去找他算賬!”
葉文雪終于吞掉最後一口冰激淩,百忙之中還看了一眼茶幾上的水果,狠勁咽了下口水,豪氣如雲問沐以風。
“你一邊狂吃海喝,一邊說要給我打抱不平,我信你個鬼!”
沐以風這樣一怼葉文雪,心情短暫地莫明地不再那麼悲觀。
“我沒有!”葉文雪立刻否認,正襟危坐在沙發上,一本正經問沐以風:
“以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你一定有事,沒有事你不會給我打這個電話。”
葉文雪這一次極為認真,将手機緊緊附在耳朵上,生怕誤過沐以風任何一個字。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難堪沉默。
沐以風欲言又止。
但是,她終究是不想瞞葉文雪,畢竟,顧小北是她和葉文雪生命之中那縷光,如果她感覺沒有出錯的話,文文應該還是一如既往地仰慕着顧小北。
可是,顧家為什麼不去葉家提親呢。
為什麼非要給她沐以風添堵。
“以以,你快說,誰惹你了?”沐以風越沉默,葉文雪越着急。
“文文……”沐以風站在路燈下,冷風灌進脖子裡,她微不可見地瑟縮了一下子,剛一叫出葉文雪小名,鼻子一酸就哽咽了。
她好想哭,從來沒有委屈到這種程度。
“以以,你,哭了?”葉文雪頓時心髒緊縮,瞬間也難過到不行。
“快說,什麼事?”葉文雪口氣急促,很有點撥刀仗義的氣勢,沐以風歎了口氣,鼻音很重地吞吞吐吐道:
“就是,唉,怎麼說呢,顧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