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看了他一眼,猶豫半會兒才道:“他沒出事,隻是現在在淨房做事,聽說過得挺慘的。”
“慘?”白榆立刻就緊張了,他連忙追問道:“他怎麼了?”
紅玉如實道:“我聽人說他剛進去的第一日就被管事的公公打發去了後院刷恭桶,淨房的人看他是新來的,又是在禦前犯錯才被發配到這裡,所以這些人把淨房幾乎所有的恭桶都扔給趙嶼一個人刷。”
“不但如此,這些人還常常不給他留飯,前些日子我去看他的時候見到他的一雙手被泡得發白潰爛,看上去也怪可憐的。”
白榆聽後一陣沉默,趙嶼是滄溟的命中人如今卻在淨房裡受盡欺負,若是将來滄溟回憶起還不得後悔死。
他暗暗咬了咬唇,不管怎麼樣既然自己知道了趙嶼的處境困難怎麼說也要想辦法幫他一把,再不濟也要讓他在淨房裡少受點罪。
紅玉見白榆又是一臉擔憂的神色,實在忍不住問出了心裡的疑問:“白榆,你為什麼會這麼關心這個叫趙嶼的,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系啊?”
白榆回過神看着滿臉疑惑的紅玉,道:“我和他沒什麼關系,就是覺得他也是個可憐人所以想要幫他一把罷了。”
紅玉一聽皺着眉頭道:“你忘了我和你說過什麼嗎,趙嶼是在禦前失禮才會被罰去淨房的,這個後果是他自己找的,你要是幫他就是在給自己找麻煩,你現在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在陛下跟前伺候如今更是成了陛下身邊的紅人,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沖動因為一個趙嶼毀了自己大好的前途。”
紅玉越說越激動,又說道:“那日我悄悄去淨房看他,觀察了許久才發現這人表面上雖是一副柔弱模樣,可背地裡他的那雙眼睛卻瘆人得很,一看就不是個簡單的,或許他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可憐,也根本不值得你去同情。”
白榆抿了抿嘴沒有說話,紅玉見他不為所動氣得站起來,情緒激動道:“白榆,趙嶼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他被派到淨房做事是他自找的用不着你去可憐,你不要犯傻去趟這趟渾水。”
白榆見紅玉是真的生氣了慌忙站起來:“紅玉,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現在就向你保證我不會插手趙嶼的事。真的,這次是真的。”
聽到白榆的保證紅玉這才稍稍冷靜下來,“你知道就好,總之你以後都不要插手他的事。”
白榆連連點頭答應他,可心裡卻沒想到紅玉對趙嶼的反感居然這麼強烈。
他想不明白明明兩人都沒怎麼接觸過為什麼紅玉對趙嶼會這麼反感?
他暗暗歎了口氣,看來以後要再打聽趙嶼的情況隻能由他自己親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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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池殿裡。
白榆看着認真批閱奏折的滄溟,腦中不自覺就想到了此刻在淨房裡受苦的趙嶼,他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能幹看着滄溟未來的心上人在淨房被人欺負。
滄溟還不知道趙嶼就是他的愛人,可是他知道啊!
眼下正是趙嶼孤立無援的時候,他總得做點什麼吧,不然豈不是白來這一趟了。
白榆一邊研墨一邊想着一會兒要怎麼開口才能既不顯得刻意又不被滄溟懷疑,還能成功讓趙嶼離開淨房,最好是能重新回到禦前伺候,這樣想着手中研墨的動作随着他的思緒開始不自覺變慢。
滄溟注意到白榆研墨的動作越變越慢,他微微一擡眸就看到思緒早就不知道飄哪兒去了的白榆。
他輕輕皺了下眉,放下朱筆的動作也重了些。
白榆聽到一聲輕響飄遠的思緒立刻就被拉回來,低頭看向滄溟卻沒想到對方也正在注視他。
意識到滄溟好像生氣了,白榆立刻緊張了起來,他試探着開口:“陛下,你怎麼了?”
滄溟臉上沒有表情,“這句話應該是朕來問你吧。”他的語氣驟然加重,“在朕面前伺候都能出神,白榆,你好大的膽子!”
白榆立刻放下墨錠,跪下道:“陛下恕罪。”
滄溟垂眸看他:“你方才在想什麼?”
白榆心裡還在猶豫要不要說,滄溟見他猶豫,說話的語氣裡都顯得有些無奈:“朕恕你無罪,你說罷。”
有了這滄溟的保證白榆這才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他,道:“白榆方才是在想一個人。”
滄溟微微蹙眉,“在想誰?”
白榆深深吸了口氣,看着滄溟的眼睛,道:“趙嶼。”
“趙嶼?”
滄溟愣了一下,接着又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白榆:“你想他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