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舒前世是太元宗的三長老,此人善毒也善醫,他雖在宗門不受器重,卻因從小教授太子殿下下棋,與太子殿下關系匪淺。
鐘舒平生兩大愛好,一是下棋,二是品酒,他還特地在自己的院内開設了一個藏酒閣。他平時鮮少過問宗門之事,每天隻顧着會棋友和品嘗美酒。
不過太元宗應該在大陸的北部,怎麼會跋山涉水來到此地?
“二十萬一次,二十萬兩次,二十萬三次,恭喜這位貴客拍得本次拍品養神丹。”
蘇軒還在沉思的空檔,主持人已經宣布鐘舒拍下了這枚養神丹。雖然這顯然達不到蔡祝期待的價格,但是蘇軒還是見他松了一口氣,至少沒有流拍。
蘇軒擡手喚來侍者,命他将手中的字條遞給蔡祝,侍者應聲退出包廂。不一會兒剛剛的侍者便來通報,蔡祝邀請蘇軒包廂内一叙。
簾幕拉開,蔡祝趕緊迎了上來,此時的他滿面潮紅,烏眸希冀。
隻因蘇軒那張字條上寫着:我有你夫人的救命之法,可願一叙?
見蔡祝如此神情,蘇軒趕緊讓他坐下說話。蔡祝一揮手将包廂内的聲音和畫面隔絕。
“前輩,您果真有我夫人的救命之法麼?若能救我夫人一命,我必當以命相報。”蔡祝情詞懇切,說完便要起身跪拜。
蘇軒哪敢消受,忙将其托起,“我知你苦楚,也欣賞你的才華和人品,我宗恰有一枚傳世的大衍還清丹,或許可救貴夫人一命。”
“大衍還清丹?!”蔡祝又要跪,“前輩!”
“好了好了,你不要動不動就跪了。”蘇軒隻能無奈又上前扶,然後把他按到座位上。
看着前世如此執拗傲骨之人如今膝蓋骨如此之軟再三下拜蘇軒莫名有些心疼,“既然跟你說了,那自然是願意救你夫人的,不過也是有條件的。”
“前輩您說,蔡祝必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不用這麼緊張”,蘇軒見他如此激動,拍拍他的肩膀,拈起盤中的梨花酥遞給他,讓他壓壓驚,“我是想請你來做我山花宗的客卿長老,你可否願意?”
“山花宗?是那個清遠鎮的山花宗麼?”
“正是。”
“當然願意。隻要前輩肯救我夫人一命,在下這命都是你的!”蔡祝立馬放下手中糕點,拱手應下。
“好的,知道了知道了。”蘇軒被他的豪言壯語逗得呵呵一笑。
“蔡祝。”
“前輩請講。”蔡祝見蘇軒面色忽然肅正,也凝神拱手。
“既然你已經答應入我宗門,我便也要告訴你實情。山花宗的前任宗主蘇凝,也就是我的母親,已經過世,從前的山花宗也已解散,宗門幾近荒蕪。如今我繼任宗主之位,但實力如你所見,隻有煉氣期三層。”
蘇軒取下了面皮,露出了隻有清瘦稚嫩的臉。“我知你在煉藥一途天賦異禀,加入這樣一個宗門或許會毀了你的前程,即便如此你也願意麼?”
這次蔡祝沒有像之前一樣慷慨激昂的回答。他定眸注視着眼前這個稚氣的少年,卻覺得他莫名的沉穩和笃定。
蔡祝微一躬身,鄭重應道:“蔡祝願意追随宗主。”
“好!”蘇軒也松了一口氣,雖然蘇軒知蔡祝的人品,必定不會忘恩負義。但山花宗現在過于寒顫,要他來做客卿,确實有些屈才。
“不過這姬文家族很是棘手,此前他們三番五次派人來請我加入,可我見他們行事風格不似善類并未答應。後來我夫人重病,他們便威逼利誘。”蔡祝也說出了此番顧慮。
“此次更是阻止我拍賣丹藥,還帶了金丹期的金老前來。我想他們定不會善罷甘休,以我二人實力怕是難敵他們。”此次姬文家似乎勢在必得,若是軟的不行,怕是要來硬的。
“嗯,确實是個問題。”蘇軒略一沉思,忽得擡頭看向蔡祝,“你家是不是有珍藏一壇瓊玉釀?”
“啊?這…确實是有一壇。”這問題把蔡祝問得一愣,不過他家确實有一壇祖輩留下的佳釀。
“若是能救你夫人,這酒你願不願意讓?”
“當然願意。”
“那便好辦了。你給那人傳音,說你願意将瓊玉釀贈予他,讓他護我們二人周全直至山花宗”,說着蘇軒朝着鐘舒的方向努努嘴。
“啊?這能行麼?”蔡祝半信半疑。
“放心吧,肯定行。”蘇軒敢拍胸脯保證。
說來也巧,蔡祝和這鐘舒前世還頗有一段淵源。
那年聯盟設宴,鐘舒聽聞蔡祝家中有一壇祖傳的瓊玉釀,世上絕無僅有。便纏着要蔡祝讓給他,說是太元宗裡的藥材随便他挑。
可蔡祝根本不搭理他,見他死皮賴臉甚是煩膩,在宴會當場就是劈頭蓋臉的怼了鐘舒,還因此成就了一段笑話。
如今此酒能落到鐘舒手裡,也算是圓了他前世的一個遺憾。
果然,接到蔡祝傳音,鐘舒立馬答應了下來。還偷摸轉頭朝蔡祝俏皮的眨巴眼睛,惹得蔡祝直扒拉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事情談罷蘇軒也算是有了底氣。他交代蔡祝一會兒拍賣隻管擡價,隻要假意那千年九陽靈芝競争不過姬文家族就好。
蔡祝對于哄擡物價這事似乎很感興趣,狠狠點頭。
蘇軒心裡暗笑他幼稚。
本要轉身走了,蘇軒忽然想起一事,開口道:“額…那個,能不能借點錢?”
剛一認識就借錢,蘇軒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也是沒有辦法,畢竟五十五萬金币他還是沒有什麼把握拍下一會兒的煉體功法的。
“啊?可…可以啊。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
“加上剛剛的養神丹,大概三十萬。”
“先都借給我吧。”蘇軒都覺得自己有些沒臉沒皮了。
“好的。”不過蔡祝似乎并沒有放在心上,爽快答應,與自己夫人的性命相比,錢财都是些身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