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鸢的手掌緊緊地扳着座位把手上的鸢頸,盡量讓自己躁動的情緒平複下來。
因為那少年此時也看向了他,他雙手交疊在身後,嘴角翹起一個傲世的弧度,透過面具直視旬鸢的眼睛。
還是那般居高臨下。
旬鸢盯着他,直到旬元豐察覺不對,他忽然向後懶散靠在椅背上,淡淡的說了一句:“我不喜歡他。”
旬元豐對于他如此直白堅定的評價有些吃驚。直到他緊接着的一句話:“故弄玄虛。”
旬元豐和國師對視了一眼,點點頭。
不得不說,旬鸢此話有理。
若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隐,戴上面具參賽确實有些傲氣或是張揚的嫌疑。
他們收回目光,不再看向他。
果然底氣的來源是實力。
旬鸢再次見到夏崖隻是條件反射般的恐懼了一瞬間,但更多的是殺機。
但他不會早早動手,夏崖不過是魔族的棋子,還是一個已知項。
如果自己一時沖動将他殺了,隻會将他換成在暗處的另一枚,對于自己更加不利。
不過蘇軒…
蘇軒此時眉頭輕鎖地望着夏崖的背影,想來還沒有認出他。
不過以蘇軒的深沉,應該不會想不到這一點。
夏崖第一個登上天梯的盡頭,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了。
與此同時,台座上的三人面前出現了一個懸浮的球體,裡面的畫面看不真切。
登頂的人沒有等候其他人,說明這場比賽并不是回合制的。
蘇軒清晰的看到了夏崖登頂後的變化。
他雖然不清楚下一關是什麼,但率先登頂的人應該有持續的優勢。
本來他并不想在初試暴露自己的實力,于是讓自己的位置保持在中上遊。
如今看來卻不能繼續藏拙了。
他的腳底不自覺地發力,催動淩拓步法。
隻一個瞬間,他便鬼魅一般的超越前方十幾個人,腳下的束縛恍若無物。
蘇軒第二個消失在屏障裡。
随之而來的是底下的一陣驚呼。不少人在參選之前都做過詳細的調查。
蘇軒顯然不在其列,山花宗作為邊境小國的一個落魄宗門,這裡選出的參賽者實在不起眼。
然而剛剛的動靜甚至驚動了台上的兩位。
隻有旬鸢的面色依然淡定,國師的眉頭也是一挑,旬元豐則邊捋胡子邊饒有興趣的笑。
那天蘇軒從對面沖過來扶住自己的時候,他便知道他的實力絕不隻是十幾名這麼簡單。
論速度,他至少能排進前五。
緊跟其後的是一名右手帶着黑金手套的少年,他淩厲的眼睛帶着幽深的威壓,額頭的“井”字若隐若現。
他是小睡的族兄,蕭深。
他的腰間挂着雲峰宗的玉牌。
旬鸢注意到眼眸也是一頓,此前他去雲峰宗巡查時訓練場上并沒有此人。
據說原本雲峰宗參賽的一名弟子修煉走火入魔,需要修養。
看來這位便是找來頂替之人,實力卻比其他兩名還要強。
與蕭深并肩登頂的是全場衣着最粉嫩的女孩兒。
甚至連同她腳底釋放的靈氣都是粉色的,她的臉更是讓人不忍離開視線,像是畫師筆下精緻的仙女娃娃。
即使剛剛旬鸢的心思一直在蘇軒身上,也難以忽略她的存在,畢竟她的實力也是恐怖如斯。
她是帝都最大的女子宗門蘭香宗宗主徐雅漾的親傳弟子,餘菁落。
當年祝嫣的祖母祝盛早年間便是在蘭香宗修煉。
餘菁落是本次奪冠的最熱門選手之一。
她今年剛滿十歲,卻心狠手辣,在她手下殘廢的人已經不下五十。
坊間瘋傳,如果在帝都的街頭遇見一個粉色的漂亮女孩,保命起見,繞行十米。
蘇軒率先進入了下一個階段。
此刻他的面前是一望無際的參天古樹,古樹的臂膀和枝葉将天空嚴嚴實實的覆蓋着。
這片沉默的樹林一直延伸到他的視野盡頭。
戴着面具的少年已經不見蹤影,與此同時,他的手上多了一隻玉牌。
玉牌之中,蒼老的聲音進入蘇軒的腦海:古樹奪寶。
在古樹結界中藏有百種靈寶,它們被藏匿在古樹的枝葉之下,每種靈寶根據珍貴和獲取的難易程度分為1、3、5、20積分。
計時将從第一位到達古樹結界的時間開始,四十八個時辰内,積分最多的前十二位參賽者将進入複賽。
50積分寶藏隻有兩個,每次易主将會追蹤位置1個時辰,靈寶可以掠奪,參賽者捏碎玉牌視為棄權。
蘇軒看看手中的倒計時,夏崖已經進入結界一盞茶的功夫。
和夏崖做出了同樣的選擇,蘇軒迅速地遠離了起始點。
這種賽制下,沒有人想在一開始就遇到強大的對手,兩敗俱傷。
他認準一個方向,快速消失在樹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