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金樓中琴瑟聲聲歌舞不絕,樓前哭爹喊娘的賭徒已經排到了城門口。
一夜之間,帝都又多了數不清的窮鬼。
二樓掌櫃金裳輕飄飄的下樓,身着嫣紅金絲長袖綢紗,隻這幾步幽蓮就叫場子靜了下來。
醉金樓是全帝都最大的賭莊,上下貫通足有九層,内外更是通達廣闊。
這生意背後乃是皇室坐莊,掌櫃更是元嬰境八層,無人敢造次。
醉金樓二層有一點金榜。
每年在這莊中赢錢最多的前八名全部位列榜上,年終時則會由醉金樓做東,贈前三名貴寶。
貴寶往往價值連城,且稀有難尋,且每年榜單必定傳遍京城,一旦入了前三,可謂是名利雙收。
即使是寒門之人,若能榜上一鳴驚人,也會被貴家子弟看中,跨越階級。
因此,無數人在醉金樓豪擲千金,夜夜不歸,隻為“金榜題名”。
當然也有低調之人,不願透露姓名,則可以起一個雅名,至于貴寶則會由賭莊派人親自送上。
“今日點金榜必有大動!不知道哪位眼光能如此毒辣,押注‘天夢子’。”
蘇軒在決賽上的最後一擊過于夢幻,所布靈陣也及美與危險于一身,百姓賜名“天夢子”。
“我聽說小魔女押注了蘇軒,看來此次她要榜上有名。”
“聽說小魔女從不進賭莊,居然一次便赢得盆滿缽滿,當真是老天爺賞飯吃。”
一個湊熱鬧的老頭一邊捋胡子一邊歎道:“優秀的人不但優秀,還比你們運氣好。”
立刻招緻一頓毒打,手腳并用的逃出了賭莊,爬起來啐了一嘴:“賭徒戾氣真重。”
平時重不重不知道,今天肯定是重的,很多人把老婆本都押進去了。這是今年最大的一樁賭局,赢家是屬于少數人的。
“今夜點金榜大換血,諸位可要瞧好了!”見下面熱鬧正濃,老闆娘折扇掩笑,朗聲說道。
賭場上永遠隻有莊家是旱澇保收的。
蘇軒拿着自己的私房錢,悄悄摸摸全押了自己,這次賺大了。
他此時易容混在人群中,抱着肩膀等着揭榜。
第八名:餘菁落
第七名:提壺老酒
“這人誰啊?沒聽說過。”
蘇軒在人群中掃視,就發現鐘舒竟然也在場,這會兒正靠在柱子上喝酒,跟他對飲的還有蔡祝和唐天道。
三人臉上泛着淡淡的紅暈,看着倒是輸得傾家蕩産的賭鬼。
不過他們在人群中并不顯眼,這會兒已經趴在地上四仰八叉的人不在少數,夢能減少愁悶。
蘇軒偷笑,想不到鐘舒還有這玩兒心。這名字一出來,閉着眼睛都猜到是他。
四五六名更是老熟人,蔡祝和唐天道,還有改名“小睡”的蕭璃。
蘇軒強烈懷疑他們倆是跟鐘舒回去的路上一起下的注。
蕭璃怕是被哥打才特意換了個名字,他财大氣粗直接沖到榜四。
原本的第二名掉到了第三名,是一個叫賈昱珩的公子,常年住在醉金樓,這次雖然掉了一名,也不算失手。
第二名則是蘇軒本人,不過他也用了一個别名逐鸢。
“榜首還是他啊!我記得這人榜首已經兩年了吧。賈昱珩天天賴在這也打不掉啊。”
“這人是不是會算命啊?怎麼回回穩賺不賠?”
“有人生下來就是賺錢的,羨慕不來。”
醉金樓的榜首常年被一個名叫季軒的人包攬。
無人知其來曆,隻知道他逢賭必赢,也從沒人見他來莊中下注,大家紛紛猜測此人便是背後的莊家。
本以為這次榜首會易主,那可會是個帝都的大新聞,畢竟為賭此人何時下榜,在這醉金樓都開了不下幾十莊。
蘇軒可沒想着一出手就把自己送到頭,當老二挺好,況且這倆名字放一起還挺配。
此次交易數額巨大,醉金樓沒允許當場清資,怕引起動亂,而是直接打到各位赢家的賬上。
蘇軒口袋裡突然多了1個億金币,在整個帝都都能橫着走,拿着這錢去帝都邊上再建個宗門也不是沒可能。
有錢咯!
與此同時,陳道遠也收到了一筆來自旬鸢的巨款,他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流下了脫貧緻富的眼淚。
旬鸢的生辰宴和擇選大比閉幕式定在三日後。屆時所有朝臣和宗門代表都将出席,擇選大比前三名坐首席。
蘇軒刻意去玉鍛坊定制了一套錦衣,聽說胭脂樓新上了兩款美黑油,他買來抱兩天佛腳。
旬鸢将在生辰宴上在前三名中選一人作為他的伴讀。
伴讀正常是要留在宮中的,跟從前他當侍衛那會兒差不多。
但他有宗門要顧,而且這兩年的經曆讓他知道困在帝都耳目閉塞,後面怕是會重蹈覆轍。
因此這伴讀之職,他還要思量一番。
“你怎麼黑了這麼多?”蔡祝在樓下見到蘇軒,以為他誤食自己的煉丹失敗品中毒了。
“一不小心塗多了,但是很有效果。”蘇軒揚了揚手裡美黑油,得意忘形。今早照鏡子,他對自己很滿意。
前兩次見到旬鸢,對方對自己稍顯冷漠,他思來想去認定隻可能是這個原因。
蔡祝無語,對同樣結舌的愛妻攤手:“宗主行事我真是越來越不懂了。”
沈歸回了一個同款:“沒人能懂。”
三人乘馬轎一路向東,直奔皇宮,蘇軒偶然掀起車帷,路上街頭竟已然有人拿他的畫像販賣,更有甚者出賣他的同款比賽穿的衣服。
上次這種排場還是雲峰宗入門選拔時滿街售賣大師兄宋止的同款抹額。
不過宋止在一次任務中追蹤魔族,一直未歸,雲峰宗将大弟子的位置一直留給他。
蘇軒在入門時曾與他有一面之緣,往後便再無音信,直至前世聯盟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