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安在一旁手忙腳亂,将桌子上試過溫的奶瓶就拿起來往小孩手裡塞。小孩子捏起懷裡的瓶子,好不容易流出來的眼淚,也給硬生生憋了回去。
怕他爸告狀,怕被他媽打。
“快進來。”林弦懶得和淩晶鬥嘴皮子,拉着晶就往客廳帶。
淩晶的家不算大,三室一廳還是不缺的,晨安接過淩晶懷裡的孩子幫着哄,林流绫也老實,尤其是他家人在的時候。
“那邊,他們沒有為難你吧?”晨安一邊顧及懷裡的小孩,一邊問晶在世介的狀況。
晶接過林弦拿來的水杯,試着回憶起自己當時的悲催處境,讪讪說:“還行啦,都挺好的。”當然,除了某些地獄級别的訓練。
來時,上空萬裡無雲,神秘的天空靜靜俯視着每一個來往的人,似無聲的記錄。
林弦放低聲音,神情也沒有了往日的诙諧,嚴肅地問道:“你來的那天,包括來這的時候,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人找你?”
晶不明所以,回想了一番,才認真地回答說:“記憶裡是沒有的,那天還有一個同伴跟着我一起來的,今天的話……沒太注意,和平時沒什麼區别。”
盡管林弦這話讓他納悶,他仍是老老實實地回憶了一遍。
“怎麼了嗎,是有人找我?”晶反問道。
淩晶看了晨安一眼,替林弦說了句:“是你走到那天,青棱城來了之前皇室裡的人,在找你,而且他們還找到你哥……咳,之晶那邊去了。”
室内溫和的氛圍瞬間冷卻,半掩的窗戶還迎着風,貌似結了一層霜。
晨安将林流绫抱給淩晶,兩人争執不下,晨安疑惑地問晶:“之晶沒有和你說嗎?他應該是被那群人找過的。”
他說過嗎?
昨天晚上說了很多,給他當睡前故事聽,可是裡面的内容他都記得,就是沒有提到那些家夥。
就連清晨清醒後,他也沒有再提。
“……沒有,他沒說。”他摸了摸林流绫頭上短短的發絲,繼續道:“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麼?”他蹙眉面向林弦,認定對方一定知道些什麼。
林弦将林流绫抱回自己懷裡,淡淡笑着說:“沒什麼,聽晨安說,之前在你身上的殘魂是霜理?他們應該在找她。”
如果不是找她,他們又為什麼大動幹戈,在這裡搜尋了一遍又一遍……
如果隻是找她,就為了這個突然間出現的強烈氣息嗎?
晶握着杯子的手不由用了些勁,“他們還在找她?”找她幹什麼,她現在的靈術法力都還沒有完全恢複……如果是畏懼她手裡的力量的話,那不就是想趁人之危滅了她嗎。
無人知曉霜理到底是如何成為一縷遊魂的,就連本人也不願意主動說出口,如果記錄沒有被篡改的話,可能還能知曉原因。
林弦閉眼冥思,再睜眼,便回答說:“可能還在找,也不排除在找你。”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紙片,上方的字迹方方正正,黑紙白字寫着他的名字。
附上的彩色照片倒是有兩張,他和霜理。
女人的眉眼間流露的溫和,與他見過的那位截然不同,也青澀的幾分,大概這張照片是幾千年前翻出來的了。
他的照片,不知道對方是如何拍到的,一張側臉照,特征也不夠明顯,有些模糊。
晨安:“這是他們在大街小巷裡發的紙張,不過現在都被師娘她清理幹淨了,基本上沒什麼人記得,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繼續找你。”
淩晶悶悶道:“他們知道和你有關的人,可能不知道那些對你來說是不可或缺的,不然怎麼沒有動手把你引出來。”
晶咽了咽口水,心底不覺發涼:“可能找的也不是我是霜理,不過我才知道……那些人原來一直和我們生活在一起。”
淩晶拍了拍自己的背,給他提了一個建議,“你剛和他确定關系,注意一下最近的人還是其他什麼的,他們的目标萬一是你,那把柄就是他了。”
“知道的……”
最後的話語淹沒在屋外的爆破聲中,林流绫縮在林弦的懷裡嗚嗚地哭了好一會,窗戶被爆破的威力震出裂縫,門也險些被突破。
“怎麼了?!”淩晶急忙趴在窗邊,觀察爆破聲音的來源,屋外鳴笛聲、人群的呼喊聲不斷,對面大樓正後方冒出一大團黑霧。
晨安站在淩晶身側,看着對面大樓默默歎了口氣,“那邊是……出車禍了?不對,那些黑煙裡有法力的氣息。”
兩人相向一望,去看看?
林弦一手擋着林流绫的臉,一邊對晶說:“你在這乖乖待着,别說你走的這五年裡,就是我在這待的這些時間裡,青棱城一向沒有出這些事,你才回來一天,可能是沖你來的。”
怎麼會呢,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晶沒有反駁的話語,老老實實窩在原位靜靜呆着。
晨安望着那團黑煙出神,又驚覺那兒的地點有些眼熟,“那邊不是之前之晶他爸扶持的一家店嗎,有點巧……”
“什麼?!”晶就像座位上粘了針一樣,蹦起來移步到晨安和林弦身後。
袅袅升起是黑煙,在他的眼裡就像一張巨大的黑臉,向他宣戰。
見對方心急如焚,晨安繼續說:“我記得那邊最近都不怎麼有生意,應該不會傷太多人,希望那家人都沒事。”
晶想确認,又怕對方真的是沖他們來的,“那邊真的是那個……他爸扶持的嗎?”他擡頭問。
晨安絕對肯定道:“是,那邊的都是,這波可能是沖你們來的。”
可是那個人不是他爸,是之晶的父親,這到底是向誰來的,向他來的他又和夜逸沒關系了,向之晶去的之晶又能給他們什麼好處,向夜逸去的夜逸又能給他們什麼好處。
他想,這會不會隻是一場普通的意外。
淩晶和晨安眼看着就要出門,林弦也懶得管他們,不斷囑咐兩人不要亂來,回頭又讓晶先冷靜冷靜,别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