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麼呢？”淩晶漫不經心地走回來，晨安跟在他身後不語。

這能說嗎……

“也沒什麼，就問問小六的脾氣。所以，這裡就是事發地點是嗎。”林弦瞳眸中流動着微弱的閃光，望向一幹二淨的街道。

旁人眼中平平無奇的大街，在他眼裡多了法力殘留的痕迹，絲絲縷縷，飄蕩在空中。

淩晶：“保不齊就是沖你來的，畢竟那位不是在那個什麼介嗎，兩個世界應該是完全割裂的，那些人不可能知道霜理在哪裡。”

晨安拍拍晶的肩頭，撤去微笑對他說：“如果需要的話，我們會陪你到最後，那些人如果是沖你來的，我們會全力以赴，盡自己所能幫你。”

晶沒有立刻回應，冥想後才開口對幾人說

：“我得先和之晶說說，問他到底有沒有接觸過那群人，他太會藏事了。”

察覺到晶要走，林弦懷裡的小孩讷讷地朝他揮手，嘴裡嘟囔着“拜拜”，聲音小到林弦差點聽不見。

“跟哥哥拜拜呢，哥哥下次再來陪你玩咯。”林弦輕吻小孩的臉頰，小孩嫌棄地拍了拍他的臉，雙手舉起來揮舞對晶說哥哥再見。

晶受寵若驚，本以為自己在小六這裡不會受到和冰羽一樣的待遇，沒想到卻在這不合時宜的地方聽見了。

孩子的眼裡猶如帶着星光，渴望得到他的回應。他失笑地朝小孩揮揮手，便匆匆轉身跑回了家。

*

快要入冬的季節，跑回他心心念念的地方時，還是出了薄薄一層汗。

顧不得那麼多，推開房門，藍箖搖着尾巴迎上，瘋狂蹭着晶的腳踝與小腿。

“抱歉，沒空陪你玩，之晶回來了嗎。”四處張望，直到看見牆上的挂鐘，這個時間段，他人可能還在公司上班。

他蹲下身，撓了撓藍箖的下巴，藍箖便像舒服極了似的趴在地上，任他随意撫摸。

“我不在的那段時間，有沒有奇怪的人來找過你們？”

大概是瘋了才會問藍箖這個問題，他自嘲般笑了一聲。

還是等他下班再問吧。

“汪嗚。”藍箖支起四條腿，繞着晶走了幾圈，又連續叫了幾聲。

“什麼意思，我怎麼可能聽懂你在說什麼呢？”晶按着藍箖的頭說。

藍箖洩氣般重新趴在他面前，擺尾的頻率明顯變小，晶以為它是餓了，匆匆忙忙給他倒了些食物。

想不到藍箖隻是盯着面前的糧食，沒有進食的意思，晶不知道它是否能聽懂自己說的話，試着對他說：

“你剛剛是在和我說，之前有奇怪的人找過你們是嗎？”

出乎他的意料，藍箖重新站起身，對着他輕輕叫了幾聲。

他才知道，藍箖是真的聽得懂自己在說什麼，是真的想告訴自己這件事。

“我知道了，吃飯吧。”他摸着藍箖的側頸。他想，之晶回來後他絕對要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閉眼，一睜眼，幾個鐘頭過去了。

倒在沙發上昏昏欲睡，最終沒能頂住困意，渾渾噩噩便進入了夢鄉。

期間，他做了個離奇夢，夢見自己原來是有家人的，他和父母生活得很幸福，他沒有被丢被之晶的父親撿回家，沒有被丢在雪地裡自生自滅。

那裡沒有淌落分崩離析的場景，他的生活中也沒有之晶這個人，他在那兒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成長着，成長着……

夢裡他的腳踝被不明的生物抓住，将他拉向黑暗，他卻動彈不得，無法自救，無法求救，無人知曉……

“……不要。”

之晶回來時，料想到這副場景，輕手輕腳打開門确保沒有驚醒沙發上的人，又見對方的表情貌似不太對勁，大概是做噩夢了。

他想着将人打橫抱起，回房間床上睡或許會好些，沒想到剛碰到他的膝蓋和肩膀，懷裡的人眼皮便動了一下，随後剔透的眼淚順着眼角緩緩下落。

他輕輕拍了拍晶的臉頰，眼裡的慌亂将他的内心情感映射得一覽無餘，“小汨，我在這裡……可以醒了，夢都是假的。”

迷糊中掙開雙眼，極具沖擊力的臉出現在眼前，晶不由将目光轉向别處，臉也有點發熱，剛才夢中的事情，也漸漸被現實代替。

“做噩夢了嗎。”之晶伸手撫過他的眼角，還有些濕潤。

“嗯？不算吧，夢見我原來是有家人的，他們對我很好……隻是，那樣的話，我就遇不到你了。”他靠在之晶肩上，眯了一會兒。

直至藍箖撲棱撲棱搖着尾巴，瞪大水靈靈的眼睛望着他時，他才想起來自己還要盤問之晶關于那些人的事情。

晶撐着沙發，一手按在之晶的肩膀上，“居高臨下”地對之晶說：“我有事問你。”

之晶沒覺得是什麼大事，自然也猜不出對方到底想問什麼，“什麼事，你問，我說。”

“之前，我走的那段時間……那些人是不是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