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些人?”之晶仰頭對着他,明明是在回問對方,晶卻從他眼中卻看不出一點“聽不懂他說的人是誰”的意思。
他乖乖坐下來,與之晶平視,面色淡淡的,“你知道的吧,你剛剛說隻要我問……你就會說的。”
聲音聽上去并不像生氣,反倒有些心疼的韻味,如果淩晶那群人不和他提起,他大概不會知道這些,這人太會藏事了。
他就這麼盯着之晶,拉開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可以和我說嗎,這件事和我有關系的,你不用一個人替我擋着。”
你擋不住的……
不可能擋住的……
他們要找霜理,那一定會發現他,畢竟曾經被他們稱作“惡衍”的事,也與這事有關。
被推開時,之晶順勢鈎住晶的小拇指,輕微的觸碰,晶回握住他的手腕。
之晶低下頭,似波瀾不驚回答他的話:“是找過,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找到我這邊的,但當他們問我你在這嗎,我就知道你起碼沒有被他們帶走,所以我才放心。”
“還有嗎?”晶搭上他的腿,恨不得之晶将當時發生過的是全部說出來。
之晶歪頭回想,随後不緊不慢地說:“我問他們找你什麼事,他們沒告訴我,就直接離開了,挺奇怪的。”
見說的時候他的眼裡還帶着笑意,晶不由覺得對方在編故事給他聽。
“真的?”晶捏了一下他的腿,沒用太大力氣,打心底舍不得。
“你不信嗎。”
這讓他怎麼相信。
從小到大最信的就是他,可是這個……他真的沒有騙人嗎。
那邊的人真的會因為他的一句“他不在”就灰溜溜地離開?
也罷,既然他不說,大不了他自己去尋找……
不過目前,他們應該先分開。
“他們在找我,我們先分開一陣,等問題解決之後我……我再回來好嗎?”
晶優秀地從晨安身上習得什麼叫做單刀直入,刀刀入肺腑。
之晶抿着唇沒說話,垂下的睫毛将眼皮上的小點清晰地展露在晶眼前。
他之前見過的,像是藏在眼下的秘密,可能是就連之晶本人都不知道的。
許久,屋外的強風漸漸平息,留下寂靜的夜與滿天的流螢。
他聽見身邊的人淡淡地和他說話,他說好,他跟他說要注意安全……
再然後,就沒了下文。
“……哥哥,明天之後我可能不會待在家裡,可能回去找樁檸或者其他人一起,他們很強的,我跟着他們解決玩問題就回來找你。”
之晶聽後,仍是溫和地按了一下他的眼角,按下心裡的不适對他說:“先吃飯,然後就去睡覺,很晚了。”
*
“惡衍的氣息是随着五年前霜理氣息的消失而消失的,現在也沒有發現任何氣息。”女人扶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鏡,對倚靠窗邊的昸解報告調查的消息。
最為昸解的下屬,她的職責很簡單,調查任何關于前代王的蹤迹,以及關于“惡衍”的蹤迹。
昸解繼續追問:“還有沒有其他的異常現象。”
下屬翻了一頁紙,繼續道:“中午時在青棱城放的誘餌,我們發現了……異民,從前在淌落被您逐出主土的異民的後代,他身邊的那個人,貌似是惡衍。”
昸解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還有嗎,不要我問一句你說一句。”語氣中透露的不耐,令下屬不由加快語速。
“前些天,那座與烠绫星格格不入的島嶼,上方出現了持衡師的氣息,根據記載以及那邊下手的觀察,應該是四百年前即位的潰靈。”
她擡頭看了眼昸解的臉色,似乎仍舊沒有變化,她便繼續道:“目前就隻有以上這些,那麼我先出去了。”
門被徹底關上,昸解的口中吐出一口氣,窗上随即結了霜。
“異民……既然還有活着的?惡衍也在是嗎……持衡師的話,那家夥好像也是……”
“說起來,惡衍叫什麼來着……晶,哦,他有個'哥哥'叫之晶。”
下屬膽戰心驚地快步離開,突然間牆體猛烈陣動,随後又立即恢複平靜。
她見怪不怪,回頭看了眼書房,深深歎了口氣。
好好的,砸牆幹什麼呢……不過說到底,也是個可憐人。
*
夢醒時,身邊的被單已經沒有了溫度。晶記得自己昨天被對方抱得緊緊的。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胸前貌似被什麼東西硌着,拉開衣領望了眼。
戒指?
腦袋飛速運轉,昨夜之晶在他手上塞了枚戒指,貌似就是脖子上挂着的這一枚。
戒指上镂空的造型,恰好能夠穿過鍊子,就這麼被當做項鍊挂在他是脖子上,成為裝飾品。
他小心翼翼地把它塞回衣裡,對着一邊空蕩蕩的床單出神。
“有工作嗎,走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