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方星程認為吃肯德基那些垃圾食品不算好,但那是白茶提出的第一個請求,新晉“爸爸”方星程怎麼會不同意。
第二天戴上鴨舌帽口罩墨鏡僞裝三件套,一大早就帶白茶出門。
方星程帶着白茶在市内好好玩了一圈,又逛商場又買禮物,又逛公園又玩賽車,活脫脫将“後爸”見到女兒時的模樣表現得淋漓盡緻。
傍晚時方星程依言帶白茶吃了頓肯德基,兩個人抱了一個全家桶,剩下差不多有一半,白茶一邊喊着浪費一邊努力吃。
到最後吃成了個圓滾滾,牽着方星程的手在路上散步。
方星程找了條人煙稀少的小路,陪着白茶漫步城市。
不過他更關心的還是昨天白茶昨天晚上趴在他耳邊說的,要告訴他關于白松的秘密的事情。
從白天等到晚上,結果白茶不緊不慢,一點兒也不着急。
白松還有什麼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方星程忍不住問出口:“茶茶,你昨天晚上說要告訴我的……到底是什麼事?”
白茶擺出了然的神情:“終于忍不住了吧!我還在想,方爸爸什麼時候會憋不住問我呢!”
果然在這裡等着他,方星程又對白茶有了新的認識。
還不止如此,白茶伸出手撒嬌:“走累了走累了,爸爸抱我!”
方星程伸手把她抱起來。白茶瘦瘦小小的,并不重,方星程抱着也沒多累。
兩個人慢慢悠悠地走回去。
在路上,白茶告訴方星程她和白松的故事。
白松不是白茶的親生父親,白茶早就知道,她小的時候白松還帶着她跟親戚們交往,大人們認為白茶還小,說這些話的時候都不避開她。
可是那時候的白茶已經有記憶了,記得一清二楚。
後來他們家沒什麼錢,勢利眼的親戚也不愛跟他們來往了,畢竟白松也不是白國強的親生兒子,他們感情也不深。
那時候白松每天都要打幾份工,整日裡早出晚歸,有時候都顧不太上白茶。
剛剛上學的時候,白茶的同學們都是家長輪流接送,白茶隻有爸爸接送,有的時候還會等到很晚,害得老師都沒辦法下班,要陪着她。
白松來的時候總是灰頭土臉的,雖然嘴上總是連連道歉,但老師并不喜歡他。
連帶着也不喜歡白茶。同學們私下給白茶起過不少外号,嘲笑她家裡沒有錢,說她是沒有人要的孩子,最初白茶不服氣,龇牙咧嘴咬着他們反抗,但一個人的力量太渺小,她被一群小孩圍在中間,推來搡去。
白茶倔強地沒掉一滴眼淚。她本來想告訴白松,可是回家見到白松疲憊神情的時候,小小的白茶什麼也沒說出口。
後來她就學會忍耐。任由别人欺負,任由别人嘲笑。
反正就是些無聊的話,她當聽不到就好了,不會有什麼。
就這麼過去兩年,時間走到2022年7月份,一個尋常的夏日,白松難得早上有時間,幫白茶紮了個馬尾辮,還給茶茶戴上一個特别好看的頭花,是白松剛剛為她買的。
白茶特别開心,連上學路上都是哼着小曲兒晃着辮子的。
她開心了,就有人不開心了。要說這群小孩兒也真是奇怪,不知道管好自己的事情,偏偏以惹别人不痛快為樂,真是畸形。
最開始是一群小姑娘圍在一起說壞話,白茶沒當回事,仍然坐在邊邊角角裡她的座位上,摸着頭發傻樂,可那領頭的小女孩見白茶不搭理她還一直在樂,當下不高興了,趾高氣昂地走過去,趁白茶毫無防備,一把抓住她頭上的頭花,猛地扯下來。
白茶驚愕萬分,她喊道:“你幹什麼?”
紅色的頭花被那女孩握在手上,她仔細端詳,一會兒嗤之以鼻,挖苦道:“什麼嘛,我以為是多了不起的東西,這種頭繩丢在舊貨市場上都沒有人要吧。”
其實白茶已經很會容忍她們了,無論什麼話都不搭腔,但是父親的心意被踐踏,這是白茶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她站起身來,立馬要搶回來,可她要的東西,女孩當然不給她,那女孩高高将頭花舉過頭頂,剛剛圍在她周圍的兩三個親信擋在白茶面前,小小的頭花被她們扔來扔去,白茶竭力去追,她們肆意嘲笑。
不知道從哪裡湧上來的力氣,白茶怒吼一聲,撞倒擋在前面的女同學,猛虎一樣撲在拿着她頭花的那個領頭女生身上,用力咬了她的手腕一口,那女生徒然吃痛,自然放開頭花,白茶寶貝一樣搶了回來,緊緊護在手心裡。
這一舉動徹底讓霸淩女惱羞成怒,她長得還算漂亮,家裡條件也不錯,比白松在班裡的人氣要好很多,她一尖叫,立馬就有“護衛隊”上來,有個小胖男孩擠到最前面,要搶過頭花,白茶死命不松手,蠻橫如他都沒有能夠搶過去。
人群裡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把她頭發剪了!”
“剪掉!”“剪掉!”“剪掉!”
三三兩兩的人湧上來按住白茶,以小胖男為領頭,搞了把剪子來,把白茶的頭發剪得七零八落。
“你們在搞什麼?!”老師來了。
半個小時後,白松被叫到學校裡,他剛從咖啡廳找了個一日兼職,被老師奪命連環call過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還穿着圍裙。白茶和小胖男各站在一邊,小胖男的爸爸早就過來了,他和小胖不相上下地胖,穿着一套西裝,夾着公文包,在辦公室還吞雲吐霧地抽着煙。
一見到白松的模樣,老師立刻指責起來,甚至不分青紅皂白,就說是白茶的問題。
為什麼會這樣白茶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