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程輕松地笑起來：“嗯，我始終幸福。”

兩三年前，方衍的私人助理曾經私下裡找過方星程，苦口婆心地勸他離開娛樂圈去商圈發展。方星程一天天長大，方衍一天天老去，方衍親手建立的商業帝國總要找一個接班人，這個人如果不是方星程，那方衍相當于一輩子為别人做嫁衣。

方星程沒有逼過方星程，他知道幾年前對方星程執意要參加選秀節目時口不擇言的胡話不僅讓他們倆的父子關系一朝凍結，還傷透了方星程的心。

事後，方衍反思過，也得出結論，隻要方星程開開心心過完這輩子，他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他又不是養不起。

所以公司裡的事情，方衍從來沒有告訴過方星程，他知道方星程不會回來，沒必要成為兒子追求夢想路上的絆腳石。

但助理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方衍如何為這份事業打拼他看在眼裡，而在助理眼裡方星程才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俗話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方衍為方星程創造了這麼好的條件，而方星程卻不思進取，這在助理眼裡是不可思議的。

“當年參加節目的時候，我其實也對自己的未來比較茫然，不知道該去做什麼。那時候也比較叛逆，不想回家繼承家産，我自己跟自己打了個賭，誰都不知道。”

“如果我能拿到好名次，或者遇到什麼讓我願意從這條路上走下去的事，我就在娛樂圈發展。”

結果顯然意見，方星程仿佛被上天追着賞飯吃，他不僅拿到北京賽區的冠軍，還遇到了白松。

白松大吃一驚：“我？”

還有他的事？！

“沒錯。”方星程點頭，“我這個人做事其實三分鐘熱度，從小我就學過許多東西，所以對什麼事情都知道，什麼事情都一知半解，因為學會了我就不感興趣了，不感興趣就不想繼續學。”

有錢人家的小孩仿佛都有這樣的通病，得到的太容易，所以也學不會珍惜。

“如果不是因為你，恐怕我早就回家繼承家産，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了吧？”方星程開了個玩笑。

白松手上的動作沒停，他實在太熟悉方星程，這家夥什麼時候正經，什麼時候插科打诨，白松明白的清清楚楚。但白松還是順着方星程的話說了：“看起來如果沒有我，方大少爺的生活更滋潤啊。”

方星程趕緊說：“我可沒這麼說。”

白松冷哼一聲。

“當年我參加總決賽，有一部分是因為你。”方星程說。

這不是秘密。

在他們剛出道的早期訪談中，方星程和白松不止一次表述過他們是對方的粉絲，走真心的，不是炒作。

方星程是先在網上看到白松的海選視頻，再認識白松的。14年，白松的海選視頻出圈到就算沒有看過選秀類綜藝也會刷到白松在簡陋的海選室驚鴻一嗓。

小小的身體蘊含着大大的能量。方星程一下子就被他吸引。

而後水到渠成，他們見面，關系越來越好，整天黏在一起。

白松喜歡方星程的過程則是都被選秀節目的鏡頭一一記錄下來，開場是非常粗俗又簡單粗暴的，方星程長得很好看，白松是個顔控，一下就被擊中。

而好巧不巧，兩個人就這樣互有好感，走得愈來愈近。

時至今日，再回憶起青蔥時候，還真不知道是應該稱贊真愛無敵還是感慨命運弄人。

畢竟十九歲、二十一歲的他們，也不會想到未來的某一天他們會談戀愛。

更不會想到他們會老死不相往來。

都過去了。

“後來呢？我們倆分手之後，你也沒退圈，也是因為我？”白松好奇道，“總不能真想報複我，讓我以後不能在娛樂圈發展吧！”

心結解開之後，他們能夠從容地談起這件事。

方星程抽抽嘴角：“……在你眼裡你對象我就這麼傻嗎？”

當然不可能！

那時候方星程二十三歲，未來在他眼裡已經有了詳細的形狀。他沒有選擇一走了之，因為方星程發現他還是願意唱歌願意演戲，願意靠自己闖出一條路。

方星程一心撲在事業上。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沒有對不起自己。

白松摸了摸鼻子說着：“是啊，你對得起所有人，對得起你自己。像我那樣才不好，幸好當時我沒有什麼粉絲了。”

這話是違心的。

白松也很後悔，如果當時他再成熟一些，是不是會處理得更好。

方星程斜睨他一眼：“那可不是，後來有個叫嘉嘉的姑娘來看我，哭得可慘了，但我知道她不是來見我的，你還記得她嗎？”

“……記得。”白松有些低落地說，嘉嘉是當年白松後援會的會長，當年什麼活動都會道現場，反而是白松重新出道之後不見蹤影。

眼見着白松情緒不高，方星程後悔連連，大好的日子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提這個幹什麼。

幸好方星程臨危不亂，微微笑把話題扯回去：“沒事兒，等你開演唱會的時候我幫你聯系她，給她一張VIP專座，她一定會來的。”

白松颠了兩下炒勺，遲疑地點點頭。

如今乘興東風，白松的确也有下一步開演唱會的計劃。

沒再說話。

空氣中隻剩下飯香味和炒菜聲，他倆各忙各的。

幾道菜出爐，關火盛菜，白松突然覺得哪裡不對。

“……等等。”白松說，“我怎麼總覺得你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方星程說：“瞞不過你。”

本來也沒想瞞吧！白松吐槽着。

“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拍電影？”

“這将是我的最後一部作品。”

“我希望能和你共同完成，白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