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爆響炸起,槍□□出一團火,空彈殼跳出,發出金屬質感的聲音。
一股刺激的辣味傳來,這和我們過年放炮的火藥味不太一樣,像一種化學物品燃燒後混合着汽車尾氣的怪味,十分令人不适。
我甚至感到了子彈發射時,空氣的波動和火焰的熱量,即使有準備,我依然吓一大跳。
遠處一顆樹上出現斷口,鳥雀驚飛,樹枝抖動。
她打完一槍,偏頭,說:“來試試。”
“雙腳分開,膝蓋微彎,右手握住槍把,虎口緊密貼合,左手包住右手,目視前方。”
我按照要求,雙臂平舉,手緊緊握着槍。
阿甯站在我身後,忽然貼上我,調整我的動作,氣息打在我頭上,癢癢的。
我身高170,在女孩中算高的,但阿甯還比我高半個頭,她四肢修長,很輕易的從後面環住我,短發蹭到我耳朵邊,輕聲說:“專心。”
這實在太蘇了,老天,我以前隻在電視劇裡看到兩主角一個人教另一個人打槍,我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成了被教的人。
她放開手,我深吸一口氣,視線對準一顆樹,三點一線。
開槍的同時,一雙手捂住了我的耳朵。
“砰!”一聲炸響,聲音巨大,手槍的後坐力非常強,幾乎要從我手中跳出去,我的虎口、手腕發麻,震的我手微微發抖。
胖子在旁邊看着,大呼小叫:“靠,林霖你打中了一隻鳥!”
遠處樹下,的确有一團白色,我有些驚訝,我是瞄準一團白色打的,竟然打中了?
胖子說:“假的吧,你走狗屎運了,正好一隻傻鳥撞你子彈上了。”
阿甯有不同的看法,她放開我:“你會打槍?”
我搖頭,“不會,但以前練過箭。教練說我有天賦。”
這倒是真的,我在射箭俱樂部第一次射箭,就中了十米紅心,當時教練欣喜若狂,還拍我發了抖音。
胖子不信,一定要我再射一隻。這厮刁難我,拿他的沖鋒槍打了一隻天上飛的鳥,讓我也打飛鳥。
阿甯鼓勵我再打一次,她看我的眼神很亮,給我看不好意思了。
鳥被槍聲驚動,在我們頭上亂飛,簡直令人眼花缭亂。我盯住一個地方,直接擡起手砰砰兩聲,兩隻飛鳥應聲而落。
這波真是裝了個大的,這兩槍颠覆了所有人對我的認知。
胖子嘴巴裡能塞個拳頭,吳邪一臉震驚,阿甯看我的眼神變了,裡面有審視、欣賞和懷疑。
但其實我的右手直接麻了,我把槍還給阿甯,她向後拉了一下套筒,把裡面等待發射的一顆子彈褪出來,再卸下彈匣,彈匣裡還有四顆子彈。
她拿了幾顆子彈遞給我,讓我裝上。做這些的時候,她一直看着我的動作。
我知道她這是看對槍械的熟悉程度,但顯然我生疏極了,不是常年玩槍的人。
也就是說,我第一次用槍,就百發百中。
吳邪難以置信:“林霖,你真的不是什麼卧底嗎?追瞄射擊命中率100%,你是神槍手!”
我擡起抖的不行的胳臂,說:“如你所見,我真是第一次拿槍,不過我過年經常去小攤玩打氣球,也是槍槍命中,可能是那時候練出來的。”
肌肉的反應騙不了人,阿甯肯定地說:“她手上沒有繭,通常懂槍玩槍的人,手上都有磨出的繭。你教練說你在射箭上有天賦,射箭和射擊确實有共通之處。林霖,你是個有射擊天賦的天才。”
最後一句話,她鄭重起來,神情認真,向我伸出手:“我代表我們國際打撈公司,向你發出邀請,林霖,你願意來我們公司嗎,公司需要你這樣的人才,我們将會為你提供豐厚的薪資。”
阿甯竟然起了愛才之心,給我發了份offer。
我心裡啼笑皆非,心說我去他們公司幹嘛,當狙擊手還是當刺客,搖搖頭:“我隻是個普通學生,不想卷入你們這行,做一些危險的事情。”
她看着我,收回手,也沒有惱怒,隻是笑了笑走開了。
她那個笑容很特殊,跟往常很不一樣,我突然脊背發涼。
我太飄了,這幾天相處平和,我又對阿甯有着粉絲濾鏡,幾乎忘記了阿甯的本來面目。
阿甯從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她目标明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她是個狠辣的角色。
我展露出非凡的射擊天賦,身份又成謎,出去後,她一定會着手調查我,甚至監禁我,拷打我,逼我說出我的秘密。
也就是說,無論我拒不拒絕她,她都不會放我走。
這一步棋,我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