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蔫掉的茄子一樣萎靡不振,化悲痛為食欲,剿滅一切看到的食物。
阿甯斟酌了下,說:“我們在中國也有不少業務,你可以來我們公司,做一些文職工作。按照中國人的話來說,這是坐辦公室的職位,比較舒适安逸。”
我嘴裡還塞着蛋糕,停止咀嚼,驚訝地擡起頭。
這是第二次了,阿甯又給我發了offer,在她什麼都不記得的情況下。
我看了她幾秒,心裡歎了口氣,依然拒絕了。
……
晚宴很快結束了,一個領導幹部樣子的官上去講了幾句場面話,大家開始鼓掌,我假裝捧場,心不在焉的到處看。正好和一個人對視了。
正是肖老闆,她對我冷冷一笑,眼神寒的刺骨,殺氣凝結成絲,包裹了我。
那眼神恨意太強,簡直要吃人一樣,我感到十分不适,立刻後退一步,這時,阿甯走過來,皺起眉擋住肖老闆的視線,一隻手抓住我,把我往一個方向帶。
我低下頭,順着她的力道走,周圍的人逐漸減少,夜晚清涼的風拂面而來。我一看,這是一條員工通道,前面的小門半掩着,有人守在那裡,目光警惕。
我們快速出了門,門口低調地停着兩輛車,裘德考從另一個門匆匆出來,所有人立刻上車。
車子彙入璀璨如星河的主路,我們後面還有車隊,看樣子也是阿甯的人。情況似乎沒這麼嚴重,我稍微放松些,看着對向川流不息的車流,說:“應該沒事,肖老闆不會喪心病狂到在這裡動手。”
阿甯不在這輛車上,她和裘德考在前面。開車的是哈士奇,他正苦惱我一晚上都不理他,聞言興奮地說:“我也這麼認為的!你看看!”
他兩隻手放開方向盤,探身到後面一撈,拿出兩隻裝了消音器的長槍,獻寶似的遞給我:“甯姐準備的充分,車上可多槍了。這兩把給你玩。”
我立刻讓他看路,前面是個路口紅燈,車都停了下來,我們車頭都快怼到阿甯他們車屁股上了。不知道哈士奇怎麼入阿甯公司的眼的,不靠譜的要命。
我偷偷摸摸在儀表台下面看槍,後座有人笑着說:“林小姐放心看,車玻璃從外面什麼都看到不到。”
我一看車玻璃,果然,不僅暗,還厚,估計是防彈級别的。
車子開了一個小時,完全沒有任何事發生,我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其他人也不再一直看後視鏡了,我們甚至開始閑談。
忽然,後面一聲炸響,有輛車失控起來,歪歪扭扭沖出馬路,紮入野地。
“什麼情況?”我心裡湧起不好的預感,哈士奇陡然提速,發動機轟鳴作響,仿佛某種大型野獸終于蘇醒,正發出嗚隆的低吼。
後座傳來咔嚓聲,這我已經很了解了,是子彈上膛的聲音,後座一掃輕松的表情,氣質一瞬間像個軍人,說:“肖老闆動手了,有輛車車胎打爆了。阿Z,加速!不能讓我們的車胎受到連續射擊!”
話音剛落,子彈砰地打上後玻璃,緊接着,四周的黑暗中亮起火線,無數子彈從後面射過來,交織成刺目的網,幾乎要把我們包圍。
阿甯的車也瞬間提速,車尾冒出大量白煙,我們後面有人在反擊,我看不到情況,但可以想象到這樣密集的彈雨打的有多麼激烈。
“真是瘋了!這才剛出上海市區!他們當中國政府是傻子嗎!”有人大吼。
雙方都拿着裝了消音器的槍對轟,隐隐像是悶雷聲,後視鏡有火光炸成一團,震動和爆炸聲下一刻傳來,我們車身都抖了抖,不知道誰的油箱被打爆了。
公路極速後退,路兩邊的線條虛化成線,像是遊戲裡飙車的樣子。哈士奇牢牢握着把手,在這種速度下,任何小幅度的方向偏移都會造成車輛側翻瘋狂翻滾。
我的心緊緊揪起來,後背死死壓住椅背,右手抓住頭上扶手,已經出了一身的汗。
路逐漸變的不平起來,這裡已經完全離開了上海,照這個速度,我懷疑我們會不會一直開到海裡去。
哈士奇聚精會神目視前方,安慰我:“我們這裡是最後一道防線,他們追不上的。”
話音剛落,炸雷般的轟鳴極速逼近,兩輛機車一左一右包抄過來,轉瞬間就到了我們車尾,刺目的白光從後視鏡反射來,我幾乎不敢相信,立刻看了眼速度表,紅色的指針達到了驚人的355km/h,這種速度,哈士奇相當于開着高鐵在公路上跑,怪不得我感覺自己要升天了。
我渾身都僵硬了,這麼恐怖的速度,肖老闆的人還能追上來!我恐懼的看後視鏡,卻發現根本不用看了,後座窗玻璃外,戴着黑色頭盔的機車人和我們貼的極近,要是我此刻降下玻璃我們說不定還能握握手。
我忽然感覺哪裡不對勁,漆黑的夜裡,機車人的身軀也籠罩在無邊暗夜中,離近了,我發現,他的身體體态十分奇怪,黑色的衣服包裹着的,比普通人身軀龐大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