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下策才是指着阿甯腦袋威脅她,無論用我的命還是用阿甯的命威脅她都蠢到家了。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這樣做。
下定決心了,我問女主人要了把剪刀,咔嚓咔嚓把我留了很久的長發剪了。
特征太明顯,容易被阿甯發現。
我把頭發剪成齊耳短發,鏡子裡的自己多了份英氣,眼睛像兩把火焰一樣灼灼燃燒着。
就算燃盡最後的生命,我也要保住她。
我微微一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巴乃有多危險我比誰都清楚,我竟然真的不要命的來了。阿甯啊阿甯,這次我真是為你拼了命了。
……
跟着霍家夥計,翻了幾個山頭到湖邊營帳,她們手腳麻利,我打個吊水的時間已經搭起了帳篷,各個區域泾渭分明,來往人員井井有條。
胖子圍着篝火,在烤一隻鴨子,看我在那左顧右盼,大嗓門嗷唠一聲叫我,驚飛林子裡幾隻鳥,不少人皺眉側目。
我忙撲過去:“你要死啊你喊這麼大聲!”
胖子不以為意,順手給我撈了個小馬紮,“沒事,沒事,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裘德考的人在林子那邊,你看。”
他指着湖的另一邊,距離我們兩百米的樣子,林子縫隙裡透出來藍色帳篷,那邊湖岸還有幾個老外在玩打水漂。
胖子撕了一小塊鴨肉遞給我,大喇喇說:“你這小姑娘有心思,胖爺我多少能揣摩點。你來巴乃,和阿甯那女人有關,對不?我不知道你執意要過來找罪受幹嘛,反正和阿甯脫不了關系。”
我坐下來,接了鴨肉,狐疑的聞了聞,倒挺香。
“是又怎麼樣?還有,你放尊重點,什麼叫那女人。”我說。
胖子美滋滋吃了一口鴨肉,搖搖頭說:“嗐,不怎麼樣,我看你就在她這一個歪脖子樹上吊死了。北京城裡那麼多美女,你喜歡啥樣的不行,非得喜歡她。她殺人不眨眼你知道嗎。虧我胖爺發善心請你去會所玩,想拯救一下迷途少女,你捂着肋骨跑的比兔子還快!”
我笑罵一句:“你真是夠了,我一個傷患你帶我去那種地方,真嫌我命長啊。”
胖子賊眉鼠眼看了一圈,湊近我,盯了下我的短發,說:“說正經的,你想幹什麼告訴我,我能幫你一把。”
我有些心動,胖子這人歪點子多,說不定還正能幫上我忙,我低聲把我想法一說,胖子啧啧稱奇:“年輕人就是有幹勁,頗有胖爺我年輕的時候遺風啊!”
“得了吧,遺風是用在死人身上的你這個文盲。”我說,“别給自己臉上貼金,快說你有什麼建議。”
胖子沉吟了會兒,說:“你看這樣,你要是不怕死,我們下地你跟着我們,阿甯他們也在探路,到時候你找個時機偷襲阿甯,把她打昏。她自然就沒法繼續了。”
我猶豫了下:“可是我不是霍家人,她們不太可能讓我跟着隊伍。”
“那有什麼?”胖子拍胸脯跟我打包票,眼睛裡盡是狡詐的光:“我說的,他們不同意我就一哭二鬧三上吊,保管你混進隊伍。”
有胖子的幫忙,我心裡稍微安定了點,起碼不是我一個人籌劃一切了。
胖子說到做到,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說動了霍家人,第二天先行的隊伍出發,我混在中間。
湖底早有人潛下去看過,上來把圖一畫,霍老太太根據樣式雷,更加确定附近大山中隐藏着張家古樓的其他部分。
專業隊伍十分靠譜,我在裡面打醬油看他們辨方位,走洞穴,山體夾縫,很快深入了十萬大山内部。
其中過程苦不堪言,有好幾個夥計明顯對我有意見,在一個陡峭的溝坡,胖子拉我一把的時候,一個人出聲嘲諷:“林小姐這就不行了?就這體質還硬要下來幹什麼?拖我們後腿嗎?哈哈哈。”
“哎,人家要來找死我們也不能攔着,是吧?千金小姐想來體驗生活,多多幫襯下也是應該的嘛。”
幾個人擠眉弄眼齊聲笑起來,誇張又難聽。
胖子眼睛一瞪就要發作,我扯過他,低聲道:“算了,口舌之争沒必要,他們說的也沒錯。”我苦笑了下,“我确實弱了點。”
胖子愣了下,拍拍我肩膀:“不關你事。”
接着對幾個夥計說:“嘿我就搞不明白了,她一沒喊苦二沒叫累,到現在你走了多少路她就走了多少路。人也沒讓你幫忙,你叫幾把叫?!我知道你們當家的高價夾了我喇嘛,你們心裡不高興!對胖爺有什麼不滿就沖我來!揪着一個小姑娘不放你算個什麼狗屁玩意兒!”
胖子罵人一股京腔,機關槍似的又快又順溜,那幾個夥計在霍家也是有面兒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一個人冷笑着要反唇相譏,走在前頭的悶油瓶突然道:“閉嘴。”
他一路上沒說過話,此刻一開口,立刻就鎮住了所有人,有聽力好的夥計輕聲說:“有人過來了。”
我屏住呼吸,我們在的地方是一個深深的溝谷,現在貼着崖壁,隐約聽見上面有人說話。
“甯,接下來我們往哪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