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緒着實算不上好。
周禛挑了挑眉,目光不疾不徐地在她眉眼間穿行,似乎對她這副表情感到稀奇又有趣,又好似泰然自若地享受她的怒火。
他順手從衣帽架上摘下一件西服外套,扔過去給她。
“幹淨的。”
“你放心,我真沒有興趣。”
他比她更冷,嗓音像冰鎮八度,不給人留任何一絲幻想的餘地。
孟昭然接住外套,往身上一披,男人寬大的煙灰色羊絨西服外套将她玲珑有緻的身材裹住,外套肩部極寬,她披上去成了Oversize,越發襯得她整個人嬌柔盈軟,也一并收攏住因為這場雨而彌散在他們之間,有的沒的暧昧與暗潮。
這人說話簡直比她二哥還欠揍,他這句話,就顯得方才她的“倒打一耙”有點自作多情。
孟昭然強行挽尊,弱聲:“你不感興趣最好,我也不會對你感興趣的。”
“...”
如此斬釘截鐵的聲明,令她很有幾分幼稚,周禛勾了勾唇,目光挪到她泛紅的耳尖。
她頓了頓,繼續:“還有就是領證這件事。”
他等她的下文。
孟昭然深深呼吸一口:“你現在還是事業上升期,正是吸粉最多的時候,我也有我的事業。咱們一緻對外保密,就當我們沒領過。”
她這句話說得毫無感情,隻是把這事擺在台面上談有些别扭,低頭把玩着自己手指。
因為低頭,她也就沒看到,周禛臉上一閃而逝的僵硬。
周禛:“都可以,我無所謂。”
-
那就這麼談妥了。
孟昭然在鞋櫃裡換上LouisVuitton的水粉色鴕鳥毛拖鞋上了二樓,正式安頓下來。
二樓有個伸出式陽台,陽台上鋪着羊毛軟墊,她在軟墊上做拉伸。
全景玻璃外,透出北城夜景,西北邊寫字樓林立,像矗立的、發光的二極管,一隻疊着一隻。
熾亮的夜景讓人聯想到遠處的熱鬧,而近處卻是靜谧的,像住在天上,可以俯瞰人間熱鬧,又不比擔心被俗世的喧鬧所席卷。
拉伸結束後,她躺進大理石浴缸裡,打算舒舒服服地泡個海鹽浴。
浴缸正對的牆面是一台高清液晶顯示屏,她舒服地在水底舒張腳趾頭,順帶着打開顯示屏開關,浏覽圈内有關新聞。
當《音樂世界》有關“周禛”的采訪報道跳出來時,她沒有及時掐掉。
屏幕内,周禛半身入鏡,身後是邃藍的天和巍峨的雪峰,高清屏幕中稀薄又幹冷的空氣,似乎能透過屏幕,将她一并拽到高原中。
周禛脫掉護目鏡,高挺的鼻梁被鏡框壓到發紅,和曬傷混在一處,莫名多了兩分淩厲。
他剛從山上下來,刺目的陽光使他眯起眼睛。
她正全.裸着躺在浴缸裡,被男人銳利又無謂的視線掃過來時,她有些不自然,好像被他看到她沒穿衣服的情境,不由得拿起浴巾遮了下前胸,指尖在屏幕上輕點,拖動進度條。
通過前情摘要,她大緻得知,周禛退出King forever組合後,為了給第二張新專找靈感,挑戰攀登K2高峰。
而這條采訪,就是在他成功登頂、安全下山後錄的。
記者的嗓門夾雜着呼嘯的風聲,在問問題。
提問:“周先生您好,您這次登頂成功有何感受,以及有哪些瞬間讓您比較後怕?”
周禛穿着醒目的橘橙色沖鋒衣,将肩部撐得很寬。體力耗盡後,他很疲倦,眼尾耷拉着,好似正忍受着缺氧和極度困乏帶來的痛苦,但卻依舊盡職地回答提問。
周禛:“沒什麼感受。”
記者:“...您再努力想想呢。”
周禛很配合地努力想了想。“在上面的時候,沒什麼感覺。下來才有一點後怕。”
記者繼續引導:“是怕什麼,怕再也見不得想見的人嗎?您也有特别想見到的人?”
周禛:“...差不多。”
屏幕上,有彈幕飛快劃過,Z光刷屏了。
「哥哥有特别想見到的人,到底是誰啊,他不會真談戀愛了吧?」
「廢話,那當然有特别想見的人啊,他又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父母還是想見一見的。」
記者:“那周先生,您為什麼後怕,但還要去登呢?”
周禛笑得很無所謂,舌尖舔了舔唇側,太陽将他牙齒照得雪白锃亮。
“很簡單,玩就别怕,怕就别玩。”
「啊啊啊啊啊啊怎麼辦?哥哥太酷了太酷了嗚嗚,我也想登雪山。」
「加一,我跟着他的步伐報了一個登山訓練營。」
「我giao,他剛剛歪唇笑得好邪啊,好勾我,這句‘怕就别玩’一整個硬控我,我也想玩了,可惜我的錢包不支持我對運動表示熱愛,嘤嘤。」
似乎預料到彈幕的表現,周禛表情嚴肅,特别重點強調:“人命關天,這是危險行為,不要模仿。”
記者:“您退出King Forever是因為和組合成員鬧掰了嗎?還是别有原因?”
周禛:“另有原因。”
記者:“原因是?”
屏幕裡,周禛停頓了下:“因為要做出不符合偶像職業要求的決定。”
正是因為要做出不符合偶像職業要求的決定,所以他幹脆連偶像都不當了,退出組合,不要應援,也拒絕一切女友粉。
彈幕再度瘋狂。
「什麼決定會違背偶像道德啊?啊啊啊我怎麼想不到?!!」
「呵呵,這不是很容易想到嗎,當然是談戀愛了。」
「我不信我不信,周神沒有在談戀愛吧?周神不要談戀愛嗚嗚。」
記者:“上一次Crazy world統計,您被奉為“最想睡到的男人”,對此您怎麼看?”
看見這條提問,彈幕瘋狂了起來。
「啊啊啊啊沒錯,我想睡嗚嗚嗚,哪怕隻有十分鐘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