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光們沒想到,有一天還能等到正主下場,要知道,他們哥哥一向很少搭理網絡上的傳聞,連發微博都罕見,這簡直稱得上喜大普奔。
「周神不愧是周神,連發個微博辟謠都酷酷的。不信謠不造謠不傳謠還能被他用在這裡,笑死。就喜歡哥哥這種高冷範,完美在我XP上跳舞。」
「心疼孟昭然一秒。」
輿論瞬間兩級反轉,先前對孟昭然的嘲諷之聲,都變成了心疼和理解。
不過,也有路人提出疑惑:如果周禛和李清菀真什麼關系都沒有的話,周禛怎麼會穿李清菀代言的羽絨服啊?
路人剛提出疑惑,Z光紛紛@他「看這裡。」
路人粉點進去一看,周禛的個人助理@他助理霍小白也火速發了微博。
他助理霍小白:「我來弱弱說一句,那件黑色羽絨服是我從辦公樓衣帽間的衣櫃裡翻出來的,今兒不是天冷,我怕哥凍着了,就給他披上了。
這羽絨服不知道是哪個商業活動塞進來的産品,哥他之間沒穿過。
哥哥的性格你們還不了解嗎?他如果談了,會大大方方公布戀情的(隻要女方同意),根本就不需要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放熱搜,這茶味,我隔那麼老遠都聞到了。」
在微博末尾,霍予白還暗暗陰陽怪氣了一把。
...
在這場粉圈狂歡中,孟昭然的粉絲揚眉吐氣,終于不用被對家粉絲壓着嘲諷了,她們紛紛在@孟昭然isa下留言暖心的鼓勵評論。
孟昭然一覺醒來,微博已經一掃昨夜的烏煙瘴氣,可謂風朗氣清,看到粉絲對她的安慰,心裡有個角落暖呼呼的。
她躺在床上刷了十分鐘手機,自然也看到了周禛那條微博「望周知,不造謠,不信謠,不傳謠。」
冒出的第一念頭是,難道她冤枉他了?
他沒和李清菀有暧昧?
這個念頭隻在腦中閃過一秒。總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周禛一澄清之後,李清菀的粉絲就不能追着她的粉絲掐架了,隻能灰溜溜夾着尾巴敗退。
鑒于這點,她刷牙的時候,都感覺薄荷味的牙膏比往常要更清爽。
鴕鳥毛拖鞋踩在柚木地闆上,孟昭然哼着一段流行的pop,走到餐桌旁,饒有興緻地擺弄了下桌上清新的勿忘我。
這束勿忘我很藍,藍得就像雨後天空被洗淨的顔色,距離她不遠處,周禛從冰箱裡取出一瓶礦泉水,擰開喝掉後,把瓶子捏扁,才丢進垃圾桶。
柔軟透明的塑料瓶,在他迸着青筋的指間“格拉格拉”地壓縮、捏扁,一點點擠壓變形,被窗外幹淨的光線一映,透着滿滿的暴力美學感。
她從冰箱裡取出一瓶黃瓜汁——這是阿姨每天早上用水果小黃瓜生榨給她的。
說是冰箱,孟昭然住進來第二天就發現了,冰箱溫度是設定好的,不是通常的0-4°C冷藏冰箱,而是15°C的微涼冰箱。
她猜測,或許是因為食用過冷、過辣的食物都會損害聲帶,所以周禛才用這樣式的冰箱。
而且,她也沒見過周禛吃辣,他的飲食很清淡,很幹淨。
為了保護聲帶,他的日常生活中某些部分近乎于苦行僧。
強者總是能克制那些最尋常、最微小的欲望。
“說聲抱歉,昨晚上我有起床氣,兇到你了。”孟昭然拿着小黃瓜汁回到大理石長桌前,主動開口。
周禛擡眸掃過來。
晨光裡,孟昭然穿着一條與勿忘我同色的水藍晨袍,素着一張臉,五官精緻,許是不想讓碎發垂下來擋住眼睛,她頭上箍了個玲娜貝兒發箍,發箍下露出的胎毛劉海毛茸茸的。
好像她變成了某種毛茸茸的小動物,短暫地褪去了牙尖嘴利。
他猜她一定看到了粉絲對她的鼓勵和支持,所以才會這樣開心。
真是個小女孩,喜怒形于色。
周禛唇角輕輕勾了下,弧度很細微。“...你平時沒有起床氣也差不多。”
孟昭然歪了下腦袋,有點不可置信。“沒有吧,我沒有起床氣的時候也很兇?”
“嗯,挺兇的。”他淡淡的語氣透着點笑意,說她兇,實則他卻好像挺受用。
“那你要慢慢習慣,美女都是有脾氣的。”孟昭然理直氣壯地甩了甩頭發。
如果美貌是一種資本,那她真的可以恃靓行兇好多次。
她不是那種美而不自知的類型,她美而自知,美得嚣張奪目,但卻絲毫不讓人讨厭,反而漫着一種真性情。
周禛看向她的目光裡有淡淡的欣賞,語氣溫和:“今天開心了?”
孟昭然舔舔嘴唇。“嗯,謝謝你昨晚上的解圍,我其實也沒有那麼小氣。你和李清菀隻要不招惹我的粉絲,我就沒意見。”
“你和李清菀”,她把他和李清菀放在一塊,周禛掀起眼眸,注視着她,似乎要從她臉上看出一些不對勁,她有沒有吃醋?
絲毫沒有,她的表情還是那樣輕快柔和,黑烏烏的眼珠裡映出綻放的藍色勿忘我。
别說吃醋,連對他“绯聞”的一絲八卦和關心也無。
正是如此,他連解釋他和李清菀之間不存在關系的機會都沒有。
“昨晚打攪你睡覺,是我的問題,”周禛換了個話題,“門鎖我讓管家換了新電池,現在已經能用了。”
“嗯,”孟昭然點點頭,就這幾句話的功夫,她步到陽台上,手裡拿着一塊貝果,呼吸着幹冷的空氣看着草坪上色彩鮮豔的火烈鳥。
不遠處,幾隻不願意飛到北方過冬的懶天鵝正浮在湖泊上,雪白的羽毛,明黃的喙,長長的頸子絨毛細密,水潑不進。
北城冬日的草坪,通常青黃一塊,蔫兒兮兮的,但眼前這塊草坪綠茵茵,顯然花了大價錢保養,草坪上立着幾隻鳥食投喂器,裡頭裝滿了松子和堅果。
孟昭然回頭,對仍在餐廳的周禛喊了一句:“投喂器是你新裝的嗎?記得安一個防小松鼠的彈簧。”
不是她光給鳥兒投食不給小松鼠投,隻是這些野生的大尾巴小家夥,總愛囤積松子堅果,它們要是爬到投喂器裡,就會把裡頭的松果全部順走。
周禛用餐巾點了點唇角,動作堪稱優雅。“已經叫人來安了。湖泊裡還缺幾隻鳥,你喜歡養鴛鴦還是綠頭鴨?”
孟昭然想了想:“我想養黑天鵝,還有,卡皮巴拉怎麼樣?你看那一小片地很淺,圈起來可以養兩隻呢。”
“好。”
她看着遠處在打鬥的一對兒雌雄火烈鳥,總覺得她和周禛這段對話似曾相識。
腦子咔嚓地閃了下,忽然想到,她爹地和媽咪不就是這樣對話的嗎?
一個家庭的事情極瑣碎,例如燈泡壞了一盞,入戶門的地毯該換一個花色...她爸爸雖然工作繁忙,但影響生活品質的小事,他總能第一時間注意到,并及時命人更換。
她爸爸還會和媽媽讨論,來年春天花園裡該種什麼品質的玫瑰。
周禛也會注意到門鎖該換,會在湖泊裡養觀賞水鳥,也是她媽媽口中“有生活情趣”的男人。
這麼看,姓周的還不錯,不知以後哪個女孩有福消受他。
孟昭然出門前,又想起一件小事。她對周禛道:“我讓中介幫我看房子了,等看好我就搬出去。”
總歸是和他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不大方便。
周禛視線掃過來,略帶幾分驚異,似乎沒想到,她還惦記着搬出去的事,而他連挽留的話都沒資格說出口。半晌無話,他開口:“你打算什麼時候搬?”
孟昭然:“等我找好經紀人。”
北城驟然降溫,呼嘯的寒風刮過,吹得她面皮發緊,高樓的輪廓被掩映在霧蒙蒙的蒼穹之下。
出門後,她接到一個電話,是負責調查刀片事件的轄區警方打來的。警方通過快遞單号查到了寄件人信息,寄件人是一位八十歲的老太太,老太太不會使用網購,平時寡居,警方懷疑是隔壁鄰居、小輩等盜用了老太太的身份證,但再往下追究,又沒查到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