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喜歡這麼勁爆的歌？”

他嗓音慵懶，帶着兩分調笑。

孟昭然的耳尖瞬間紅了，隻是面上強行維持淡定。“喜歡這種勁爆的，有什麼不對嗎？這是人很正常的,呃，審美需要和生理訴求。”

她一邊扯大旗一邊在心裡嘀咕，你也别裝什麼大尾巴狼。

“哦，原來你是這麼解決生理訴求的。”周禛挑了挑眉，慵懶的嗓音越發意味深長起來，“确實，這太正常了。”

孟昭然：“...”

解決生理訴求...怎麼總感覺話裡有話？

她合理懷疑周禛修過“漢語十級反諷”。眼下，她也隻好将頭皮硬到底，繼續“狡辯”道：“這首隻是小意思。這不算勁爆，我還聽過更勁爆的。”

周禛輕笑一聲，“既然隻是小意思，那你想要多勁爆的？”

他視線落在她耳垂上，陽光從落地窗外透進，少女發紅的耳尖被照得晶瑩剔透，好似美玉染上了淡淡血暈。

光是這一眼，便讓他胸腔盈滿了燥意，他擰開手邊的一瓶礦泉水，灌了幾口。

“你問這個做什麼？”孟昭然羞惱，一雙潋滟的狐狸眼乜了他一眼。

她本是無意，卻好像眼尾帶了小鈎子，鈎撓着人心而不自知。

周禛一顆心很輕很輕地蕩了下，嗓音又沉又沙：“今天來教你唱歌，你喜歡勁爆的，我們就練勁爆的。”

“...”

這下換孟昭然騎虎難下了，她怎麼可能和他一起練小'黃'歌？

她掃了一眼音響室緊緊掩着的門，忽然意識到他們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雖說隻是音樂教學，但...歌詞中的意思字字句句映射人最原始的沖動，最蓬勃也最難以宣之于口的欲.望，她光是想想就面頰發燙。

孟昭然輕咳一聲，裝模作樣地擺了下手。“還是不用了，我們練點正常的吧。”

周禛很輕地勾了下唇角，走到她的電腦前，修長手指握住她的電腦鼠标。

她的鼠标是專門定制的，粉紫的機身上印着小馬寶莉的圖案。

他寬大的手掌輕而易舉地籠住小小一個鼠标，她頓時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好似她常用的東西，被他經手了。

周禛：“我選幾首合适你音域的，先從經典曲目練起，比如由各地民歌改編而來的流行音樂唱法。”

孟昭然好奇地湊過去，看到周禛在音樂app界面敲出了《茉莉花》。

孟昭然傻眼了。

這真是“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那首她覺得又甜又土的歌？

這首歌清新中透露着一絲絲土氣，讓她平時哼哼還好，要在周禛面前唱出來，她還有點小矜持。

“太土了，我不想唱這首。”她表示拒絕。

進入教學狀态，周禛嚴肅了許多，他才不管她想不想唱，将一隻收銀話筒遞給她。

“你唱就是了，用它來開開嗓子，盡量唱得字正腔圓，我要聽清楚每一個字。”

他态度強硬，她便也顧不得矜持，讓自己迅速進入狀态。

她清咳一聲，少女清亮柔軟的嗓音猶如細細的泉流，從山岩中溢出，泉水清越，透心涼。

周禛凝神聽着，在她唱完一句時點評一下：“方才那個收音，你用胸腔共鳴更好。”

“弱混試試。”

“不，你不能夾着唱，嗓子會發炎。”

他堅決地制止她那些為了追求更好的音色而傷害嗓音的唱法。

她一一按照他指點的去做，唱出來的果真輕松、好聽不少。

就在她以為唱得差不多時，周禛：“你剛剛唱得一點感情都沒有。”

孟昭然唱累了，還有些不服氣，瞪着他。“那你唱一個有感情的試試？”

周禛無視她的小脾氣，語氣沉穩堅定。“

“你看，要歌頌茉莉，你要發自内心地唱出它又香又白，首先你要相信你歌詞裡描繪的，才能讓聽者也代入。”

“你剛剛唱的，好像茉莉沒栽活，葉子還掉光了。”

“...”

又被他毒舌了！孟昭然心裡氣，臉上笑得越發溫和，神色狡黠地瞟着她。

“總說我唱得沒感情，我猜周老師一定唱得最好了，周老師，你要不要給我演示下？”

她一聲“周老師”，叫得又軟又甜，好像要叫到他心底。

周禛喉結動了下，神情依舊冷淡。“那我就給你演示一下。”

他從她手裡拿過話筒，放到唇邊，醞釀了幾秒。低醇的嗓音自帶混響，緩緩洩出。

孟昭然耳心一酥，好似耳朵被他用歌聲洗過，方才由她自個制造出來的“噪音”，全部被洗去了。

以前孟昭然常聽他的歌迷誇贊他“嗓子好像被上帝親吻過”，現在她真的相信了。

平時周禛的低磁嗓音會時不時撩到她，更别說現在，他給她唱歌，用的隻是一支尋常話筒，卻自帶混響效果，氣息很穩。

她呆住了，隻顧着看他。

周禛唱了幾句之後，停下，對她道：“方才我用的是胸腔共鳴，現在我示範下鼻腔共鳴給你看看，業内也管鼻腔共鳴叫‘挂面罩’。”

...

這也是孟昭然第一次近距離地接觸專業領域上的周禛。

若說以前她還覺得他歌曲的爆紅有一半緣故是他的臉，今天涉及專業領域，她才發現，周禛不僅是天賦怪，而且對于聲音和氣息的控制到了一種爐火純青的地步。

而且，他在唱歌時格外有信念感。有專業魅力的男人總是格外吸引人。

...

不知不覺，一個半小時過去了，周禛喊停。

“時間到了，今天就練到這。”

孟昭然還意猶未盡：“我還能再練一會。”

周禛否決了她的提議。“不練了，你的嗓子需要休息。”

孟昭然點頭。現在她和他一樣，不吃辣，也不喝冰水了。

“下次課程安排在三天之後。加下微信，我給你布置練習。”周禛說着，從兜裡掏出手機。

孟昭然乖乖拿手機掃了碼，加上了他的微信。驗證消息通過時，她心中有種恍惚感。

其實之前在PE，她也加過周禛的聯系方式，那時是加在Kakaotalk上。

不僅僅是加過聯系方式。甚至于他們的公寓挨得很近，他還用吉他彈過歌曲給她聽，和她一起用T-money乘車駛過冬季的首爾，在711便利店裡吃關東煮蘿蔔和海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