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不同是擺在桌子上的花。
雲澤閣因上任宗主剛剛仙逝沒多久,所以正廳内擺放的都是白花——取悼念之意。
而這個仿雲澤閣的正廳内桌子上擺放的卻都是紅到極緻的花。
在這個仿雲澤閣的建築内,能明顯感覺到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在力求與雲澤閣一模一樣,沒道理隻有這幾朵花不一樣......
更像是特意的。
看着那幾朵紅到極緻的花,林绛這樣想道。
“該不會是跟雲澤閣上任宗主有仇吧?”黎青白用手點了一下紅花的花瓣,花瓣上的水珠,借着弧度滴在桌面。
這幾朵紅花實在突出,幾人很難不注意到。
“也許?”林绛淺淺附和了一下。
雖然這幾朵花确實不合時宜,但也不能百分百說是有仇。
“如果說是有仇,有一點不合理。”徐景思索了一下開口道。
“這個秘境是雲澤閣掌握的秘境,能進來的基本都是雲澤閣的人,不然也不會對雲澤閣這麼熟悉。”徐景指了指他們所處的仿雲澤閣建築。
“既然是雲澤閣的人,怎麼會跟上任宗主有仇?”
“保不齊是這宗主做了什麼事呗。”黎青白倚在椅子上,“不然這裡什麼都跟怎麼偏偏把悼念的白花換成了紅花?”
“也有可能是不知道啊。”梅盞站在自己師兄那邊。
“不是。”林绛指了指牆上的一副畫,開口道:“這是本宗獻給雲澤閣新任宗主的禮物。”
既然能将這幅畫仿出來,不會不知老宗主仙逝的消息。
這說明在他們進來之前,這裡的“人”跟雲澤閣的人是有聯系的,或者就是雲澤閣的人。
“那我們現在的遭遇,雲澤閣知情?”黎青白皺眉。
本來衆人隻是猜測秘境出了問題——對雲澤閣隻是有些許懷疑。
雖然遇到了雲澤閣的傀儡,但是這裡是雲澤閣給弟子們試煉用的秘境,有傀儡并不是什麼意外的事。
除了黑霧。
不過現在看來,那黑霧很可能不是意外。
倘若真的是雲澤閣下的手,那他們現在隻能是盡快離開這個秘境。
“這裡看起來并沒有什麼線索,我看我們還是原路返回,盡快出去繼續找出口要緊。”林绛開口打破衆人的沉默。
本來跟着那個傀儡是為了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線索,既然現在一時找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最好還是離開。
“确實。”徐景開口贊同。
“那就走吧。”黎青白也沒有異議。
衆人走出正廳,準備出去原路返回到外面。
“天......?”剛走出正廳門,眼前的景象讓梅盞忍不住驚呼。
“幻術?”黎青白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
一旁的徐景雖然沒說話,但是從他緊皺的眉能看出他也對面前的這一幕很吃驚。
林绛和宿遊石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因為他們已經見過了。
從正廳門出來,此前剛進來時看到的小橋水榭,奇花異草已全然不負美景一詞。
大量白骨亂整有序的散落在各個角落。
宿遊石運轉靈力,飛身上前探查。
“一樣。”探查後,宿遊石飛身回到林绛身邊,開口道。
果然。
林绛輕歎了一口氣。
“什麼一樣?”黎青白就在二人的旁邊,聽到宿遊石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疑惑道。
徐景和梅盞也朝林绛二人看了過來。
“我們在找清神花的時候曾經見到過這些白骨。”林绛開口解釋,“也是在那時碰到的那個與雲澤閣宗主樣貌相同的......傀儡。”
頓了頓,林绛繼續說道:“剛才看到這些白骨我就猜會不會就是那個甬道内的,現在看來果然是。”
“這些白骨都屬于同一個家族——或者說彼此都有着血緣關系?”聽完林绛的話,徐景也飛身向前探查了一下。
“是的。”林绛點頭。
“那他們是哪個家族的啊?”梅盞開口問道。
“哈,這還用問嗎?當然是雲澤閣啊。”黎青白歪了歪頭,“此界誰不知雲澤閣是五大宗門中唯一一個家族式的宗門。”
“這裡有事雲澤閣手中的秘境,不是他們是誰?”
“沒聽說過雲澤閣死過這麼多人啊。”聽完黎青白的話,梅盞看着面前數以千計的白骨,皺眉開口。
“你們宿仙谷與世隔絕,不怎麼與五大宗門來往,當然不知道啊。”黎青白擠眉弄眼。
梅盞白了黎青白一眼,并不想搭理他。
黎青白的話一聽就是故意擠兌他,雖然宿仙谷與世隔絕,但是與其他幾個宗門還是偶爾有點往來的。
如果雲澤閣真的死了這麼多人,宿仙谷不會沒消息。
“這些白骨有的已經是兩千年前的了,”林绛開口,“最新的也是二十年前的了,所以這些不是同一時期的。”
“兩千多年死了這麼多人也不是一個小數目。”徐景開口,“而且這些白骨裡竟然還有嬰兒屍骨。”
“看來,雲澤閣這個秘境可不是那位新宗主說的有一點問題而已。”黎青白雙手環胸,環顧四周說道。
“确實。隻是不知道,上面的同道還要聽我們讨論多久。”
林绛右手手心凝聚出一柄小劍,朝上方飛去。
靈力凝成的飛劍在半空中似乎被什麼東西阻擋,随即“砰——”的一聲後,飛劍散去。
“這麼打招呼可不太好,當時你們二人同樣隐匿在上方時,可不是這麼被對待的。”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這道聲音雖然聲色尚可,但是聲音中卻夾雜着一絲生澀,像是說話的人已經許久未開口說話了。
一朵紅花從空中翩翩落下,像是一個信号。
随即更多的紅花湧現,像是一場花雨。
一個身着繁複金紋黑衣的男子,在花雨中逐漸顯出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