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褚咒”比自己的狀況要好一點，但是他也是強弩之末了。

剛才宿遊石的一劍使出了全力，即使“褚咒”是九境也應該倒地不起了。

“黑霧。”宿遊石攙扶着林绛靠在一旁的樹上，看着被黑霧包裹着的“褚咒”開口道。

林绛輕呼了一口氣，剛才兩人交手，“褚咒”隻動用黑霧抵擋過一劍，他竟忽略了這一點。

宿遊石持劍立于林绛身前。

“唰——”

圍繞着“褚咒”的黑霧化成萬千飛劍刺向兩人。

——

雖然“褚咒”與林绛一戰已經身受重傷，但是因為有黑霧的加持，“褚咒”身上的傷好似全都恢複了一樣——

就像當時的雨姜一樣。

“回光返照。”宿遊石一邊用紅安劍抵擋黑霧化成的黑劍，一邊冷冷開口。

聽到宿遊石的話，被黑霧包裹着的“褚咒”輕蔑一笑。

他與沒有修行根底的雨姜不同，雖然他的身體内也五髒俱損，但是那隻是為了承受黑霧而付出的小小代價罷了。

所以，他不是“回光返照”，他的傷勢是真的恢複許多。

“褚咒”在于林绛交手時并未使用黑霧攻擊，也許是因為他與林绛都是九境?

看着一直使用黑霧并不用劍招與宿遊石打鬥的“褚咒”，林绛腦袋突然閃過這個想法。

在黑霧的加持下，“褚咒”雖然還沒完全恢複，但是與宿遊石一個八境對打還是遊刃有餘。

眼下，林绛身受重傷，隻有宿遊石一人與“褚咒”交手，時間拖得越長越對兩人不利。

不過......

“宿遊石，你能跟他換個位置嗎？”林绛悄悄的傳音宿遊石。

正在專注對抗“褚咒”的宿遊石并未回話。

但是林绛從宿遊石略微頓了一下的身形中知道，他聽到了。

“黑霧可以無視修者的靈力防護，還記得嗎？”為了保證順利，林绛不得不多解釋兩句，“我們也能操控黑霧的。”

還是宿遊石發現的。

“我剛才吃了靈藥，現在我還能出一劍——用黑霧。”

林绛一邊跟宿遊石傳音，一邊調動體内黑霧在手心凝聚成袖箭模樣。

“這一劍殺不死他，但是加上我特質的符咒，應該能控制他一段時間。”

“褚咒”被控制的時間，他們可以乘機逃走。

半空中的宿遊石輕點了下頭。

林绛知道他明白了。

林绛深吸了一口氣——他跟宿遊石兩人能不能安全離開就看這一劍了。

懸于半空中的宿遊石，凝聚劍勢，用盡全力，直直地沖向“褚咒”。

“褚咒”飛身向上，躲過這一劍，翻身與宿遊石調換了位置——背對着林绛。

——就是現在。

林绛在“褚咒”站在自己面前的一瞬間，伸手将黑霧形成的袖箭射了出去。

或許是因為林绛身受重傷，“褚咒”根本沒想到林绛還能有一箭之力。

又或許是這一箭，太快——快到“褚咒”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噗呲——”

黑霧攜帶這一張符咒，刺進了褚咒的體内。

鮮血慢慢暈染開來。

“褚咒”轉頭，看着地上的林绛，雙眼泛起血絲，“你......”

話還未說完，背後的宿遊石又揮出了一劍。

“砰——”

“褚咒”被這一劍打飛撞到了一旁的一塊巨石上。

這次，“褚咒”沒能再站起來。

他半靠在巨石上，口中吐出一絲血。

周身環繞着的黑霧成絲狀緩緩進入他的體内——又在修補他的傷勢。

宿遊石見狀，提起紅安劍上去就要再來一劍。

林绛聲音虛弱：“我的符咒是臨時畫的，支撐不了多久，别耽誤時間了。”

那黑霧明顯還能夠抵擋攻擊，隻不過“褚咒”先用來修複身體罷了。

宿遊石上前，萬一“褚咒”魚死網破，他們倆就更走不了了。

聽到林绛的話，宿遊石看了“褚咒”一眼，而後收起了紅安劍。

宿遊石半抱着林绛，二人朝着宗門飛去。

就在兩人飛身的一瞬間，半靠在巨石上的“褚咒”站了起來。

他看着漸漸遠去的林绛和宿遊石二人，緩緩伸出了手。

黑霧在他的指尖形成了一柄長劍。

就在他要揮手之際，一道聲音從他的口中傳出：“算了，阿咒。”

他的臉上瞬間轉換成了一副溫和的模樣——正是褚晝。

明明隻有一個人，一張嘴，卻是兩個人在交談。

“我們想要的已經得到了，他們并沒有下死手，就讓他們去吧。”褚晝開口。

“我早說殺了他們。”褚咒嘶啞冷冽的聲音響起。

“那位大人不是說了，他們倆不能死嗎？”褚晝淡淡開口。

“他說了又能怎樣？大不了就是一死。”褚咒開口。

半晌，再無聲音。

“褚咒”抿了抿嘴，而後手中已然成型的飛劍，散成霧狀。

“哥哥。”褚咒輕聲開口，嘶啞冷冽的聲音帶着一絲示好。

長久，一聲歎息傳來。

一陣微風吹過，巨石旁的“褚咒”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