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客人們都已經到齊了。】
女仆匆匆的走來,輕聲說道。
眼前的男人穿着奢華的禮服,雖然年紀稍大,但仍然十分的英俊。
【我明白了,莉莉。】
溫和的回了一句,海爾森公爵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他的身側,正站着一名皮膚白皙的美麗女子,長發在她的背後寸寸散開,像是月光暈染成的。
【以安還沒來嗎?】
雙眉微微一皺,海爾森公爵夫人的語氣變得有些無奈。
海爾森公爵頓時低笑了一聲。
【那孩子,又不讓女仆伺候,身體又弱。】
【恐怕是又睡着了吧。】
拍了拍妻子的手,他安撫道。
【缇娜,你先去宴會吧。】
【我去房間裡看看。】
【···好吧,那就交給你了。】
考慮到還有許多客人在等待,海爾森的當家的卻一直不出現,實在是有失禮儀。
缇娜,也就是海爾森公爵夫人,隻好松開了丈夫的手臂。
想到什麼,她又溫柔的叮囑道。
【隻是生日宴會而已。】
【以安不是一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嗎?】
【她要是困了,再睡兒也沒關系。】
【沒人會怪罪一個小孩子的。】
提及這個女兒,缇娜仿佛完全忘記了自己受到的禮儀教導。
話語間滿是寵愛,連客人都不在乎了似的。
但海爾森公爵聽到,卻也沒有絲毫的意外,反而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
【缇娜,我知道了。】
【嗯,您去吧。】
看到夫人轉身跟着女仆離開,海爾森公爵才邁出了腳步。
作為世界五大公國之一,羅沙裡亞王國的公爵,海爾森的城堡大的可怕。
走過鋪着紅毯,擺滿了各色奇珍異寶的走廊,他輕輕敲響了做工精緻的房門。
【以安?】
輕聲呼喚着女兒的名字,海爾森公爵小心翼翼的推開了房門。
造價不菲的羅沙尼亞蠶絲線被織成了花紋精細的地毯,靜靜的鋪滿了整個房間。
腳步踩上去就像是貓一樣優雅,沒有絲毫的聲音。
床尾擺放着過于龐大的書桌,上面擺着各色有趣的書籍。
窗簾被人拉開了一角,幾縷燦金色的陽光無聲的鑽了進來,傾洩在潔白的床單上。
那裡,正沉睡着一名少女。
纖細嬌小的身子蜷縮在被子下,少女緊緊的抓着柔軟的抱枕,睡得正香。
她的發絲如同乍現的月光,寸寸散亂在身後,在璀璨的陽光下顯得有些半透明。
白皙的皮膚比精靈還要再細膩幾分,或許是睡得有些熱,兩頰還帶着淺淺的粉色。
猛地看去,床上的少女就像是夢中的存在,缥缈而美麗,可看不可及。
但仔細看去,她纖長的睫毛卻是在輕輕的顫抖着,唇瓣也被咬住,睡得并不安穩。
【以安——】
注意到女兒的不對勁,海爾森公爵頓時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快步走到床邊,他單膝跪下,用比對待珍寶還要小心的姿态,捧起了少女的上半身。
【以安···以安···】
呼喚着女兒的名字,海爾森公爵一下一下的拍着少女的脊背。
幾秒後,銀發少女的睫毛一顫,緩緩的睜開了雙眸。
紅寶石一般的雙瞳顯露出來,透徹,晶瑩,簡直就像是一對人工雕琢的工藝品。
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愣了幾秒。
【父親···?】
迷茫的呼喚了一聲,她打了個哈欠。
【我···好像睡着了?】
以安歪了歪腦袋,語氣有些不确定。
她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首先是夢見長大的自己和一隻白貓交尾了。然後是夢裡,有一位跟她十分相像少女,孤高的坐在王座上。
少女的周圍,石堡在崩塌,魔力在消逝···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要歸于終結。
但後來發生了什麼,她卻完全不記得···
就連記得的内容,都在緩緩的消逝,像是被褪去的海浪,完全無法挽回。
隻是幾句話的功夫,以安的腦中就褪去了回憶的内容,變得極其模糊。
【···奇怪?】
纖長的睫毛眨了眨,以安更加迷茫了。
【是身體不舒服嗎?】
海爾森公爵滿臉的憂慮,雙手也握住了女兒小小的掌心,仔細的檢查着。
【實在不想去的話,不去也是可以的噢?】
【隻要以安不願意的話···】
【不用了,父親。】
銀發少女搖了搖頭,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像是初雪融化後,開出的嬌弱花朵,令人感到無比的美麗。
剛出生時,她的身體很弱,三歲前幾乎不是在昏迷,就是在昏迷的路上。
弄的無論是父親,還是其他的家裡人,對她的身體情況總是無比的敏感。
【生日宴會不是籌備了很久嗎?】
【現在取消的話,那就太可惜了。】
【可是···】
出于對女兒的關心,海爾森公爵還是有些猶豫。
隻要是寶貝女兒不願意的話,别說是籌備了三個月的生日宴會了。
就算是王家宴會,他也會毅然拒絕的。
【别擔心了,父親。】
以安拍了拍海爾森公爵的手。
【帶我去宴會吧,正好我也想認識一下其他的人呢。】
【···那好吧。】
無法拒絕女兒的要求,海爾森公爵隻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