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耳的女聲十分好聽,但就是聲線和語調太冷,像是高峰之巅,好看是好看,就是凍得慌。
縱使是一向活潑鬧事的唐納德,都下意識的住了嘴。
但以安卻沒有表現出絲毫害怕,立刻就看向了門口停着的其中一輛馬車。
隻見一名極其漂亮的女人正端正的坐在那裡,手中還拿着皮鞭。
跟旁人的禮裙不同,她的身上穿着黑紅相間的男性禮服,看起來高挑冷豔。
銀色短發像雪一樣冰冷,雙眸的顔色也呈現出一種淡薄的藍。
【尤利塞娜姐姐?】
以安頓時有些驚訝的喊了一聲,忍不住一笑。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看着她臉上的笑容,尤利塞娜寒冰般的臉色微微解凍,嘴角也微微一勾,幾不可見的笑了笑。
【昨天晚上就到了。】
【國王陛下那邊有事,所以幹脆在王宮住了一晚上,今天才來接你們。】
【以安,魔法和劍術學習的怎麼樣?】
【那當然是很不錯了。】
拉着凱爾希,以安毫不猶豫的坐上了尤利塞娜驅使的馬車。
不為别的,主要是這位姐姐實在是太有壓迫力了。
光是坐在那裡,竟然就讓唐納德老老實實的放棄了跟進來的打算,垂頭喪氣的去了另一輛馬車上。
跟凱爾希兩個人坐在車廂内,以安感受着久違的安靜,心中都有些感動了。
當然,尤利塞娜也會淡淡的問些什麼。
可比起說個不停的唐納德,他簡直是個完美的聊天對象。
除了特殊存在,王宮周圍是不準使用任何魔法和戰技的,隻能靠馬車或者雙腿走過去。
三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着,緩緩的進入了宮廷内。
走下馬車,尤利塞娜便将馬鞭交給了一旁的傭人,朝着以安伸出了手。
【走吧。】
【嗯。】
握住了尤利塞娜略顯冰涼的手,以安快速抓住凱爾希的手,跟老鷹捉小雞似的,一前一後的跟在女人身後,緩緩的走進了宴廳内。
······
海爾森的府邸已經足夠豪華龐大了。
眼前的宴廳,卻是更加的奢華繁複。
大片的金色和銀色交織着,無數的奇珍異寶被當做擺設,随意的擱放在各種地方。
數不清的貴族們來往穿梭着,身上的衣服一件比一件精緻昂貴,腦袋上也極盡可能的展示着各種珠寶,像是什麼人形衣架展覽會,看的以安忍不住撲哧一笑。
【很有趣?】
視線掃了過來,尤利塞娜淡淡的問道。
【嗯···也不是,隻是看到她們用力過度,拼命打扮的樣子,總覺得有點好笑。】
以安禮貌的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可當看到一位比聖誕樹還要繁複的貴族走過去時,她一個沒憋住,再度笑了起來,眼淚都快出來了。
【咳咳!】
凱爾希壓住笑意,小聲的提醒道。
【小姐,冷靜,冷靜。】
【我知道,主要是你看她···實在是有點誇張了吧?】
兩人湊着腦袋交談着,尤利塞娜也不阻攔,反而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一副絲毫不覺得自家妹妹有什麼失禮的地方似的。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卻忽然走了過來。
【尤利塞娜卿!】
那陰柔灰啞的熟悉嗓音一傳過來,以安微微一抖。
擡起頭,詹姆士·富特公爵身穿純黑的禮服,拄着手杖走到了尤利塞娜的身旁。
【好久不見,邊境的演戲終于結束了嗎?】
【是的,詹姆士公爵閣下。】
微微點頭,尤利塞娜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
【邊境現在如何?】
【公爵閣下想知道的話,去問軍事大臣如何?】
【呵呵,這麼久沒見,尤利塞娜卿都不願意與我叙舊嗎?】
【并不是,隻是邊境事務按照軍規,不能與外人說道。】
【···】
一番交鋒下來,從始至終,尤利塞娜都是那副冷漠的樣子,能一句說完絕不說第二句,能回一個單字絕不說出兩個字。
老狐狸似的站詹姆士也有些受不了了,立刻将矛頭轉向了準備悄悄挪走的以安。
【以安小姐,今天的你果然更加漂亮了。】
【我的賬單果然付的很值。】
【···多謝誇獎,詹姆士公爵閣下。】
無可奈何的停下腳步,以安揚起一抹标準的社交微笑。
背後的凱爾希就沒她那麼冷靜了,本就清冷的小臉越發寒冷,都快跟尤利塞娜一起,凝固成兩座雪山了,看着詹姆士的目光也寒如刀鋒。
要是這家夥哪一天倒台,以安都要懷疑自家女仆會不會沖上去搶人頭了。
以安的腦中無聊的胡思亂想着,詹姆士公爵則再次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