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戛然而止,蓦然看向了遠方。
原本平靜無波的臉色,也總算有了巨大的波動。
【嗯?】
【終于感到害怕了嗎,小鬼們?】
圍過來的強盜們頓時露出了讓人惡心的陰笑。
他們的目光無比貪婪,掃過兩人時,幾乎已經看見了金燦燦的硬币大把的落下。
或許···還有一些别的機會···
不過下一秒,以安淡定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沒,像你們這群貨色的話,我還真沒感到害怕。】
【隻是有些感慨。】
【果然天無絕人之路啊。】
【有些時候,還是要相信自己說的話才行。】
【是吧,凱爾希?】
【···】
眼前的女仆疑惑了一秒,但随後,她便立刻明白了以安指的是什麼。
【狗勾的嗅覺很靈敏,總會找來的不是嗎?】
腦中閃過這句話,随後從背後傳來的,便是——
疾風。
猛烈的疾風從她們的背後傳來。
但卻并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被強大的鬥氣裹挾,極強的速度驅使,被迫的湧了過來。
熟悉的氣息在空中暴烈的流動着。
青黛色的發絲烈烈飄散飛揚,猶如月色下飛舞的花瓣。
劍。
來的迅速,來的無聲。
在以安和凱爾希的交談聲中,無數條銀線已經悄然劃過了空中。
沒有任何的征兆,沒有一絲的抵抗。
離她們最近的強盜被切成了模糊的肉塊,嘩啦一聲倒塌在地面上。
鮮血甚至都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脫離了血管,足足幾秒後,才緊跟着傾瀉而下,染紅了腳下的磚瓦。
如同蝙蝠,身影立在了以安和凱爾希的一側。
骨節分明的好看雙手掠過空中,抖開了漆黑的鬥篷,擋在了她們的面前。
【小姐,小心髒。】
劈啪作響的聲音立刻一連串的響了起來,像是暴雨打在鬥篷上的聲音。
但以安和凱爾希都十分清楚,那一滴滴的液體,絕不是雨水。
待到雨聲結束,黑鬥篷變魔術似的被人收了起來,在空中華麗的一抖。
飛濺的鮮血如箭雨,狠狠的灑在了那些強盜的臉上。
而此刻,僅僅幾秒而已。
看着地上的裂開的殘骸···或者說碎塊。
他們隻能睜大了眼睛,呆在原地,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實在不怪他們愣神,隻是···
眼前的一切,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能清楚明白的,隻有一件事。
眼前的人···
實力遠在他們之上。
死。
這個鬼氣森森的單字同一時間浮現在了所有人的腦海中。
渾身打了個寒顫,他們沒有任何的交流,轉身便逃。
魔力,鬥氣,低劣廉價的魔導器。
能用來逃跑的一切東西,此刻都成為了求生的必需品。
追逐獵物時的興奮與貪婪,現在都化作了冰冷入骨的恐懼!
逃!
唯有逃!
可背後的獵手沒有追過來。
她仍立在以安和凱爾希的身邊,手中拎着煥然一新的黑色鬥篷。
【小姐,請用。】
【接下來,會很不幹淨。】
黃金上階魔導器,虛藏鬥篷,被遞到了以安的面前。
耳邊落下的聲音完全失去了白天的蓬松與熱情,變得像冬夜的冰刺,寒冷而尖銳。
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也變得無比冷漠。
雪地的野狼不過如此。
危險至極。
但面前的嬌小少女,卻沒有露出任何害怕的神色。
她甚至沒有去看地上血肉模糊的碎塊一眼,臉上依舊挂着淺淺的笑。
接過了鬥篷,将自己和凱爾希完全罩住。
她說話的聲音中,竟然還帶着一絲贊揚。
【謝謝。】
【伊露妮娅,你來的很及時。】
閃着銀色寒光的長劍虛指着地面,伊露妮娅攥着劍柄的五指穩得可怕。
下一秒,她轉過身,看向了四散而逃的強盜們。
他們的逃路毫無章法。
但在她的眼中,卻已經勾勒出了一條路線。
一條最方便收割的路線。
她眯起了雙眸,身姿緩緩俯低,猶如盯緊了羔羊,即将捕獵的鷹隼。
【請稍後,小姐。】
【我會很快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