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殺意隻針對鮑裡克伯爵,非常狡猾的沒有外放出一分。
所以在旁人的眼裡,這家夥就是說着說着,忽然就跪下了。
渾身上下還冷汗涔涔的,一副懦弱不堪的樣子。
一時間,周圍的士兵竟然愣在了那裡,不知是該上去把人扶起來,還是該假裝沒看到。
但眼看着以安都要回到馬車上了,鮑裡克伯爵還跟傻子似的跪在那目送人家。
幾名士兵總算遲疑的跑了出來,扶住了這家夥。
但那一身肥肉堆在身上也不是吃素的,幾個人你拉我扯的弄了半天,這人就是自己不用勁,跟沒有骨頭似的,非要往地上貼。
急的他們滿頭大汗,卻也不敢說些什麼,隻好更用力了。
看到這一幕,其他人的臉色也變得尴尬起來,紛紛跑了過來,強行扶起了鮑裡克伯爵。
但這家夥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松手就倒。
到最後,十幾個人隻能強行扶着,才能讓鮑裡克伯爵站直身子。
遠遠看去,跟廢物簡直沒什麼區别。
【好了,伊露妮娅。】
察覺到這點,以安輕輕一拍黑鬥篷的手臂。
【别鬧了。】
【···哼,讓他欺負小姐。】
幾秒後,鬥篷下傳來了悶悶的女聲,繡着金色花紋的邊角再次輕輕一甩。
瞬間,壓在鮑裡克伯爵頭頂,那讓人根本透不過氣,也無法站起身的恐怖威壓,立刻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深深的喘了兩口氣,他努力的繃緊了雙腿的肌肉,踉跄着站好,還滿臉嫌惡的伸手推開了士兵。
【滾開!】
【可伯爵大人,您···】
士兵們也快郁悶瘋了。
他們是想扶着你嗎?
還不是你這家夥跪在地上不起來,看着實在太丢人了?
聽到背後的動靜,以安恰好到處的回過了頭。
露出一個小惡魔般惡劣的輕笑。
【嗯?您可真不小心呢,鮑裡克伯爵。】
【身在高位上,還是多鍛煉比較好呢。】
【這世上的壞人可是很多的。】
【萬一被盯上了,有些時候跑都跑不掉,對吧?】
【不過,我也隻是說說,伯爵閣下别放在心上。】
【···】
收回了視線,以安再沒去看鮑裡克伯爵一眼,施施然的回到了車廂内。
凱爾希和伊露妮娅也迅速跟着鑽了進去,重新将幕簾放下,擋住了外面的視線。
黃金階的幾位對視了一眼,身上的怒氣早就蕩然無存。
【伯爵閣下,感謝您的理解。】
捋了捋胡子,其中一位微微躬身,語氣溫和。
【現在,請您稍稍讓開。】
【我們要離開了。】
不跟對方多廢話,他直接一擡手,示意護衛隊隊長啟程。
主人都放話了,下屬怎麼能不回應呢。
隊長淡定的往領頭的馬車上一坐,甚至都不等那些士兵們扯開,就已經揮動了馬鞭。
啪!
脆響落下,車輪滾動的聲音再次落在了衆人的耳旁。
士兵們慌忙推開,有幾位甚至連武器都忘了拿,隻能幹看着車輪碾過。
空氣中也沉澱着死寂般的沉默。
但車廂内,卻是徜徉着十分快樂的空氣。
【小姐,您看到他的臉色了嗎?】
伊露妮娅早就摘下了黑鬥篷,纖長的雙腿合攏在一起,踩在座位的邊緣。
仗着自己的視力好,她還悄悄掀起了一小截兒幕簾,偷偷的往後看着。
【哈哈哈,現在還黑的跟炭火一樣呢!】
【您說這位伯爵大人,是不是采礦出身的,怎麼會有人的臉色能黑到那種地步呢?】
她轉過頭,做了個十分滑稽的鬼臉,裝着男人的聲音開口說道。
【退下!】
【吾乃煤炭伯爵,豈容你等放肆?】
【噗——】
以安沒憋住,頓時笑出了聲音。
還不忘伸出手,敲敲伊露妮娅的腦袋。
【讓你多看書,不是多看小說。】
【這都學的什麼東西啊?】
【不好玩嗎?我覺得很好玩啊!】
雙眸亮閃閃的,伊露妮娅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這種事情再多一點就好了。】
【我好喜歡他吃癟的表情,看一次就想笑一次呢。】
【确實很有趣。】
将手中的遮陽傘收起來,凱爾希也輕聲笑道。
【伯爵閣下或許會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攔下我們吧。】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完全沒了剛才那副優雅的貴族模樣,以安随意的靠在車廂内,笑的一臉陰險。
【我們雖然是王國,但也不是好欺負的好嗎。】
【讓他以後再敢搞些有的沒的。】
【不過,他畢竟是當地人。】
想到什麼,凱爾希的眸中閃過一絲擔憂。
【不會故意報複些什麼嗎?】
【還能做什麼?】
【我們都離開他的領土了,讓别的貴族為了這一點小事得罪我們,他自己也知道不可能。】
【剩下的就隻有買兇殺人了。】
說道這裡,以安看向了伊露妮娅。
這家夥還趴在窗口,滿臉高興的看着已經隻有米粒大小的鮑裡克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