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第一次見識到中階迷魂散的真實威力,心中正歡喜着,忽見面前的男人不知怎的就變成了一頭兩人多高的棕黑色巨狼,外露的犬齒鋒利而尖銳,眼中閃着令人心悸的幽光。
下一刻幽光熄滅,巨大獸身朝她徑直砸下來。
啊卧槽槽槽槽槽?
蕭念念面色大變,急三火四踉踉跄跄地退出了洞口屏障。
背後有一雙手托住了她,轉頭看到紫袍男子那張邪痞的臉。
“妹妹不會沒見過狼妖吧?”
她還真沒見過,建國以後不許成精的。
“轟”的一聲,狼身倒在地上,把蕭念念寄托在那大漢身上的希望也一并砸碎了。
“妹妹可以來找我啊,何需用那些掃興的藥散,妹妹予我歡愉,我給你修為,該行樂時且行樂,如何?”
孟寒的手撫過她的發梢。
他知道她用了藥散了?
蕭念念正思索,江停雲的聲音自藏鋒處深處傳過來,不緊不慢:
“他修的是殺戮道,你可知,是什麼?”
她當然知道了,原書中幽羅宗内許多修士都修此道,以殺人為曆練,再以他人的血肉神魂為自己修行晉境的階梯。
還說什麼她予他歡愉,他給她修為,合着是她饞他身子,他卻是真·饞她身子。
蕭念念将他推開,又急三火四踉踉跄跄地往裡跑,一頭撞進冷面帥哥的禁锢屏障裡。
江停雲負手立在内室屏風前,身姿挺拔,神态卻是閑散,好整以暇地看她。
紫袍沒有跟過來,蕭念念不放心地側着耳朵聽了聽,外面是一片寂靜。
真不知道他們這些人是怎麼聽到别人說話的!?這麼說來,她剛才幹的那些事,他豈不是全都知道了!
蕭念念尴尬地笑笑:“我、就到他們那裡随便看看。”
江停雲踱到桌旁坐下,腳畔細長的鍊條曳地發出輕響。
“他現在不會動你的,你們之間毫無羁絆,殺了也于他修行無益。”
“所以他才一直誘我跟他雙修?”
江停雲哂笑一聲,沒有作答。
蕭念念一張小臉垮下來,她聽說過殺妻證道,殺夫證道,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殺炮友證道的。
大可不必吧兄弟?!
緩了一會,她問道:“閣下修的不是殺戮道吧?”
江停雲目光落在她鬓邊的一片落葉上,片刻後回道:“幽羅宗也不全是殺戮道,我修煉器道。”
難怪昨天做了個法器給她,還有,這是變向承認了自己是幽羅宗的人?
蕭念念心想隻要不是江停雲就好,那位祖宗她是真的不敢惹,人家揮一揮衣袖,春閑嶺都要抖三抖。
她膽子放開了些,坐到了那人的對面。
見他皺眉,蕭念念道:“占術很累人的,坐一會不可以嗎?”
總之紫袍的主意是暫時不能打了,她表面平靜,心裡已經沮喪的想發瘋,開始破罐子破摔了。
江停雲沉默片刻,沒有說話。
那就算是默認了,臉雖然冷,底線也沒多麼堅不可摧嘛。蕭念念腹诽。
所以在聽到他問自己占出什麼來了的時候,鼓起勇氣道:“當然是都占出來了,不過,你想知道的話……得陪我雙修才行。”
然後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的時候,就被一股無法抗拒的排山之力拂到洞府外頭去了。
蕭念念滾了好幾滾才停下,竟然也沒受傷,起來之後趕緊确認下有沒有掉裝備,還好,易容珠和土坷垃都在。
她略略安心,在原地呆坐了一會,又有點想罵人。
穿過來才幾天,命運的齒輪還沒轉起來,鍊子已經快掉光了!
她在外面對着空氣洩了憤,又轉了回去。
江停雲翻着一本書,知道她進來了,眸光在紙頁間凝住,沒有看她,也沒有再扔她出去。
對于自己的身世,他想聽聽這個小騙子說什麼,卻也不會盡信。
她若來,權當消遣,若聽到什麼不中聽的話,把她趕出去也沒什麼。
隻是他沒想到她剛才還在外面自己一個人罵罵咧咧發脾氣,這麼快又若無其事地回來了。
蕭念念半點也沒覺得有什麼不正常。曾經她去雜貨店砍價,前一秒店主還皺着臉說:不可能拿不了。後一秒就會喊她:回來,你再給姨加點。
要他雙修他不同意,那就換個條件嘛,讓她先想想榨點什麼東西好。
她拍了拍身上的土,又坐回桌前,說道:“你知道天魔吧?”
之前賣關子是為了等迷魂散起效。中階散不管用,高階散她又暫時沒有,今天就沒必要繞來繞去了。
聽到“天魔”兩個字,江停雲終于肯把書放下,直視着她道:“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