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紫木噎住,突覺自己下賤,内心悲涼,喃喃說着:“是我對不起趙蕭雲,也對不起你,我哄騙了他又無法回應他,我想忠于你卻一直與他斷不幹淨。我是不是很惡心?很髒?很不要臉?”
王成傑沒回應,咳嗽了一聲,吐出一口黑血。
李紫木大駭,拍着他背,喚道:“王成傑,你還好嗎?你怎麼樣了?可以再堅持下嗎?不要死好不好?”
王成傑吐完,緩了口氣說道:“被你氣的,大傻瓜。”
李紫木嘤嘤哭起來:“對不起……”
李紫木又找些京城八卦講給王成傑聽,講着講着一會兒哭一邊笑,又把論語到資治通鑒都斷斷續續背了一遍,直到把資治通鑒剩下的部分全部背完,李紫木再推開門一看,黎明破曉,天亮了。
李紫木趕緊背着還剩最後一口氣的王成傑出去尋人,這片山她看清楚了,沒錯,是春獵營地他們來過的那片山,李紫木松下一口氣,試圖按照記憶去尋找出山的路。
但走着走着,越走越偏,越走越陌生,直到四面都是山,但四面都無路,慌裡慌張,又生絕望,哇哇大哭起來。
哭着哭着,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别嚎了,是要死人了還是怎的?”
李紫木收了哭,睜眼,見是個獵夫,仿佛看到了希望,跪下扒着人家的腿說道:“我夫君要死了,求你救救他!”
獵夫眉毛一皺,看了看她旁邊躺着個将死之人,已兩眼緊閉,臉色蒼白,說道:“都要死了,埋了就是。”
李紫木又哇哇大哭:“他沒死,我不埋……”
獵夫歎了口氣說道:“别嚎了,你若還覺得他能救,你就去找找王老爹看看。”
李紫木止了哭,心中生了一絲希望,好奇門:“誰是王老爹?”
獵夫解釋道:“我們村裡的唯一的一個赤腳大夫,不過醫術超差,每年都能醫死個把人,現在又上了年紀,八十好幾,已經沒人找他看病了。但王老爹是離這最近的大夫,你們若想到城裡找大夫,估計又要三五天,你這夫君,估計得埋在半路上了。”
李紫木磕磕巴巴說道:“就他了,死馬當活馬醫,我要找王老爹!”
獵夫幫忙把暈沉的王成傑背回山中小村莊,這個小村莊四面臨山,安靜隐秘,是個不與外相聯的世外桃源。
獵夫把王成傑丢到王老爹的家中就走了,李紫木跪地謝過又來跪王老爹。
王老爹八十好幾,眼瞎頭白,已半截入土,無兒無女,孤苦伶仃。
聽到一位年紀輕輕的女子跪地磕頭說着:“求王神醫救我夫君!”說完頻頻磕頭,直到鮮血氣味傳來。
王老爹反而心中有點欣喜,這年頭,終于又有人來找他看病了。
王老爹向女子聲音方向招手說:“扶我過去,我把把脈。”
李紫木連忙扶過眼瞎的王老爹到王成傑跟前,把王成傑的手遞到王老爹手中。
王老爹掐上一探,臉一沉,用無牙的嘴巴說道:“他快死了……”
李紫木絕望地哇哇大哭,王老爹打斷:“别嚎了,還沒死透呢。”
李紫木止了哭,欣喜問:“我夫君有救?”
王老爹歎了口氣說:“唉,難說。”
李紫木起了調又要嚎,王老爹打斷問:“他中了毒?”
李紫木連忙說:“是的,說是西域奇毒,無藥可解。”
王老爹眉毛一皺,說道:“不止一種毒吧,從脈相來看,至少有三種毒在體内互相抗衡,行成三足鼎立之态,誰也壓不過誰,本來随便一種毒都能一招緻命,但你夫君中了三種毒,反而有了一線生機。”
李紫木喜起望外,問道:“一絲生機?有救對不對?他能活對不對?”
王老爹放下王成傑的手,說道:“我的方法比較偏門,沒用在人身上過,隻有一成生機,能不能活,就看他的求生欲望了。你們要不要試?”
李紫木連忙磕頭道:“要要要,一成就有一成的生機,謝王神醫救我夫君。”
“一千兩?”王老爹堅起一隻手指。
“啊?”李紫木搜遍全身,沒帶錢。
李紫木磕地說道:“我夫君有錢,若王神醫救活了他,我願意出一萬兩作為謝禮,可以發誓寫約。”
王老爹一聽,嘿嘿笑着說:“我都要入土了哪還需要這麼多錢,我出個條件,看你們能不能答應,如果你們能答應,我便熬了我這最後的時光,将存活的一成變成五成。”
李紫木一聽,馬上一口諾下:“我答應你!”
“做我媳婦兒……”王老爹慢條斯理地說道。
李紫木吓得一激靈,這麼老了,還惦記着娶媳婦兒?但不管了,隻要王成傑能活,做什麼也願意呀。
李紫木馬上諾下:“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