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弘聞言一笑，“放心，早就知道你們都能獨當一面了。”

齊懷安回之一笑，忽然話鋒一轉，“永安公主……你當真不娶啊？”

就猜到他想問這個，蕭弘調侃道：“怎麼？帶兵打仗太過無趣，你想轉行當月老了？”

“誰說的？我那還不是關心你嘛……”關心歸關心，八卦歸八卦，齊懷安忍不住繼續打聽，“我可聽人說永安公主是本朝當今最漂亮的公主了。”

“大晏現今一共就隻有兩位公主。”蕭弘看他一眼，“别琢磨那些有的沒的，人家公主根本也不想嫁。”

“為什麼啊？！”齊懷安驚訝不已。

“要麼你去問問？”蕭弘挑眉說道。

“那我真……”話剛出口，注意到蕭弘看過來的眼神，齊懷安連忙改口，“我不敢，我不去，我走了。”

蕭弘擡了擡手，好走不送。齊懷安溜得飛快，一轉身就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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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凜冽，雪映殘陽。處理完一幹事務，天色已近黃昏。一踏進院門，蕭弘就看見庭中那個挽弓搭箭的身影。小公主一身素衣披着雪白的狐裘站在雪中，眼中似乎隻有面前的箭靶。箭矢七零八落的散落在樹下的雪地中，一支都沒有射中。她卻又一次執着地舉起了弓。

“這個不适合你。”

蕭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打斷了她的專注。身為皇族女子，從小到大，已經有太多的規矩與束縛。她從來就不喜歡别人來告訴她什麼是适合的。這一句話激起她一身反骨，反而更加不甘于服輸了。沈郁離沒有回應，也沒有回頭，又将所有的注意傾注于眼前的箭靶上。手中的弓仿佛重逾萬鈞。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用力拉開了弓弦。

箭矢飛射而出，緊接着是“咄！”的一聲悶響。

射中了！歪是歪了點，但是真的射中了！沈郁離微微揚起了頭，轉身看向蕭弘。

他修長的手指握着另一張輕一些的弓，像是想要遞給她，動作卻僵在了半空，那雙極黑的眼睛裡仿佛藏着一抹笑意。

“竹姑娘看似瘦弱，沒想到竟也有一把子蠻力，能開三石的硬弓啊。”

雙頰忽而一陣發熱，她分不清蕭弘是驚訝還是調侃，又或者……兩者都有。所謂不适合她，原是這個意思，怪不得這弓她拉不動。

“換這張弓試試。”他說着将那張輕弓遞了過來，如無數次指導新入營的将士們那樣，輕聲提醒着，“雙腳開立，搭箭、勾弦、舉弓、沉肩、開弓、瞄準……放！”

弓開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風聲将止，又是一聲悶響傳來，箭矢正中鹄的。沈郁離低頭去看手中的弓，驚覺自己竟有這樣的準頭。

“你射中了。”蕭弘的聲音再次傳來，語氣中有毋庸置疑的褒揚。

“我射中了！”她揚頭對他一笑。北地的夕陽映入她一雙明眸，像是斂盡了漫天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