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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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掰開冰涼的手指,掌心一抹血色赫然映入眼中,小公主霎時氣得口不擇言,“你再這樣糟踐自己的身子,我便不婚了!”

蕭弘輕笑着擁她入懷,“你若又要逃婚,我便冒死再陪……”

沈郁離最不喜歡聽他說那個“死”字。話未說完,她拉着他的衣襟踮起腳尖,猛然封住他蒼白的薄唇。燈火搖曳,兩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半晌才又分開。遠處素水淙淙。無數盞河燈在綿綿雨霧中順着水流緩緩遠去,仿若星河沉落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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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後沈郁離又見了孫鶴行幾次。宋磬兒和董妙珠也回來了,還帶來了哥哥的信。磬兒從小陪着她長大,從來都是走到那裡跟到那裡,第一次和她分别這麼久,見了她又哭又笑,看着好不可憐。沈郁離心疼壞了,念着她手臂的傷,每天獎勵一個徐記冰糖肘子,勒令她待在府裡好好養着。

安頓好了她們,她又去見了溫家姐姐。溫甯是中書令溫善忠的長女,在京中長大,與他們兄妹倆自小相識。她成婚後離京多年,經曆了喪夫寡居,直到最近才回到京中。沈郁離随使團離京前得知她回到了臨興,本想早些去探望,但因諸事耽擱,直到現在才見上一面。

溫甯本就纖纖弱質,多年不見,像是更清瘦了。月白色襦裙襯得她宛如一枝帶露的白梅,唯有那雙含情目依舊如昔。

接過沈郁離的喜帖,溫甯拉着她的手好好看了看她,感歎道:“小阿離也長大了。”

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往昔,她聲音中有種自然的親昵,溫暖和煦,卻又帶着些哀傷。

“記得溫姐姐喜歡唐記的桃花酥。”沈郁離又遞上一個漆盒,“我來的路上買了些。”

“難得你還記得。”溫甯接過漆盒,拉着她一起坐下。

“不光我記得,哥哥也一直記得的。回京前哥哥還說起過。他早就想來探望,但是………陛下多疑,又怕給溫姐姐惹來麻煩。”沈郁離說着垂下眼簾。

溫甯指尖一頓,眸中泛起漣漪,“世子他……還是沒有消息嗎?”

沈郁離搖了搖頭,“陛下派人去尋了。”

“我回京後,聽說世子為百姓,為大晏做了許多事情。那麼多人念着他的好。他吉人自有天相,定不會有事的。我也會在佛前日日為他祈福,祈禱他早日平安歸來。”溫甯柔聲安慰着,吩咐身旁的婢女去取來一隻玉簪。“這簪子是我從汝南帶回來的。前些天聽說你婚期将近,就想着正好拿來給你添妝。”

“讓溫姐姐費心了。”沈郁離接過玉簪,仔細端詳了片刻。羊脂白玉精雕細琢成青鸾銜珠的式樣,精美而雅緻,寓意吉祥,工藝非凡,一看就絕非俗物。收起簪子,她斟酌片刻,出聲問道:“姐姐這些年還好嗎?”

溫甯笑着搖頭,隻道:“我如今回來了,總還是好的。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總有許多身不由己。聽說廣甯王在軍中多年,不知性情如何。阿離往後定要保重自己。有什麼開心不開心的,若是不願告訴父兄,也可以說與我聽。”

沈郁離連聲應了。從這隻言片語之中便可窺見她這些年過得不好,又不願說與家人聽,心中定然有許多苦楚,無處傾訴。會說這些,便是不想自己也如她一般。沈郁離心中感動,想到兒時無憂無慮的歲月,又難免傷懷,同她坐了許久,說起一些陳年往事,不由感歎當初一起玩耍的同伴許多都已經不在了。尹氏、潘氏相繼隕落,如今京中人人自危,即便是濟原溫氏這樣的百年士族,也早已不複當初的興盛。聊到暮色漸沉,沈郁離起身告辭。溫甯執意将她送至門口。紛紛秋葉飄落在兩人肩頭,恍若當年分别時落英缤紛的景象。

沈郁離仰頭望了望天色,忽而輕聲說道:“看這模樣,就快要變天了。”

溫甯一怔,旋即會意。次日一早,溫府提前送來一雙玉如意,恭賀永安公主新婚之喜。沈洵看過禮單,連連點頭。親自提筆回了謝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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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魏王府中忙着準備沈郁離的婚事。喜帖還沒全部送完,沈郁離不聲不響的又出名了。上次出名,是因為叛軍兵臨城下之時她與将士們一同披甲守城。上上次,是為了逃婚鬧的那出暴斃街頭的事情。這一次,她夜闖廣甯王府的壯舉不知怎的幾天功夫就傳遍了臨興。加之有人看見她親自送太醫出府。兩樁事情一聯系起來,廣甯王蕭弘病重的消息不胫而走。甚至有流言稱蕭弘已死,所謂閉門思過,不過是為了暫時掩人耳目的權宜之計。一時間衆說紛纭,市井争言“戰神隕落”。沒過多久,訛言沸反竟達達钽王庭。達钽王巫侖喆遣遊騎叩關以窺虛實,并來書曰:"聞貴國将星隕落,特備氈車二十乘載粟,可抵歲币乎?"其辭倨傲,滿朝文武聞之失色。

和談之時,兩國本已簽下百年不戰之約,取消了歲币。此番派兵叩關,催讨歲币,顯然是以為蕭弘亡故,大晏無人能戰,不再将盟約放在眼裡。百官本就以為使團遇襲,盟約遺失,是達钽人所為。此事一出,朝野大嘩。京中有童謠曰:蒼鷹折翼墜金籠,胡馬窺河夜夜鳴。

不日,兵部尚書陸文徽于早朝時上奏,稱:"昔衛青在,單于不敢彎弓。今若無廣甯王,何以禦虎狼!"

尚書左仆射何守禮等聯名上疏:“廣甯王雖因前過遭譴,然威名久鎮戎狄。今烽燧将燃,臣等懇請陛下,莫因小懲而廢長城。”

中書令溫善忠亦進谏:“達钽豺狼心性,非弘不可制。”

恰逢此時,魏王世子沈行謹薨于北疆的消息随着回京複命的北辰衛傳回臨興。永安公主沈郁離聞兄訃音,悲恸幾絕,泣血上表曰:"臣女驟失同懷,五内摧崩。伏乞陛下垂憫,暫緩婚期,以全人倫之哀。"

皇帝撫慰再三,終未應允。時值暮雨蕭瑟,宮人見公主于建甯宮前伏地久泣,青石盡染啼痕。這事越鬧越大,京中的男女老少無不感歎公主命運多舛。

那天沈郁離哭得挺累,怕自己哭不出來,特地在帕子上染了蔥汁,直辣得涕淚橫流。淋雨又染上了風寒,回去就病了一場。她知道皇帝不會應允。京城流言蜚語傳的沸沸揚揚,她這一鬧,如果皇帝允了,反倒令人生疑。何況天子為他們兩人賜婚,本就是為了利用姻親制約兵權。聽到哥哥的死訊,皇帝已經不再将她父王視作威脅,如今外族虎視眈眈,他還需要蕭弘領兵,自然不願他們倆這樁婚事再有拖延。

可眼看着兩人婚期将近,把蕭弘再關下去也實在不和情理。尹皇後為此事幾番進言。不久之前,以濟原溫氏為首的士族高官為使團遇襲一事聯名上表,在朝中對天子施壓,要天家一個态度,給他們一個交代。皇帝始終沒能給出一個令人滿意的答複。如今達钽人連番挑釁,北疆局勢不穩,朝中衆臣再次施壓,皇帝頂不住各方壓力,終頒敕令,撤走了守在廣甯王府門外的北辰衛,并将暫駐于京郊的十萬鎮北軍重新歸于蕭弘麾下。

京中表面風平浪靜,時局卻已悄然扭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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