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怔了下。
邢浩立馬火氣上頭,幾乎是擺出了要拔槍的氣勢,哪來的小丫頭片子竟然敢這麼和他說話,本來就在職業病作祟下,對這個沒身份證還是跟在程然身邊的丫頭特别芥蒂,但看在還不想和程然徹底撕破臉的份上,努力将她當空氣,結果怎麼着,她現在還怒刷存在感了?多少女人贊他這張臉滄桑深沉有魅力啊,和程然這種小白臉能比嗎!
他正準備怼回去,但南希落完全沒給他開口的機會,毫無銜接的繼續道:“不說你,就秦筱也不是什麼好人,她要是真的愛程然這個人,會在他剛身敗名裂時就一點沒猶豫的飛去美國了麼!我還說大叔你是故意推了個炸彈給程然添堵呢!”
然而這話一出口,程然和邢浩同時朝南希落吼道:“你懂什麼!”
南希落頓時覺得無比憋屈,仰着頭朝程然嚷嚷:“臭小子,你也忒不識擡舉了吧,本姑娘是在幫你說話啊,你沖我吼什麼!”
程然頓覺頭疼不已,他深知像南希落這種一到正經事也不知道是裝傻還是就是喜歡插科打诨的性格,你要想接着辦事,一定要順着她的毛捋,要是和她逆着來,智商被拉低不說,幾乎就别想幹正事了。
于是努力心平氣和的道:“我沒沖你吼的意思。”
三人一路磕磕碰碰終于是到了賓館的監控室,幾十台監控電視擺在那。
期間邢浩接了一通電話,警務人員大概是說那一張缺失的紙找到了,撕碎了被扔在了405房間的垃圾桶裡,技術科做了複原後,是一張轉讓50%股份協議的簽字文件,轉讓方東欣建築公司的老闆林東已經簽了字,但乙方還未簽字。另有一份海外公司的注冊資料洩露,已能夠初步确定,那家哄擡價格的海外公司即是以昌炀的名義注冊的一家空殼公司。
随後邢浩接電給經濟專家,讓他們仔細的查看這份股權轉讓協議。結論是上面的條款,一旦昌炀簽字同意,對昌炀工作室來說是筆不痛不癢的開銷,卻能讓東欣建築公司起死回生。
邢浩表情越來越陰沉,昌炀這麼明顯的經濟犯罪資料,他們也得到的太過容易了。一切嫌疑都在迅速無比暢通異常的往一個人身上引——東欣建築公司的老闆林東。
如果林東知道了這場交易整個就是個騙局,而他根本就是在這場資本遊戲中的犧牲者,連玩家都不是,隻是個炮灰,于是忍痛割了50%的股權,隻盼望昌炀能良心發現救助一下自己公司,他的公司能撐下去實在是需要做成這個項目,但昌炀一開始的目标就是鑽錢生錢的空子,不可能為了救濟一個小公司舍棄了小成本的利益最大化,于是談不攏下林東動了殺機。
這樣的推理當然合情合理,但林東殺人留下的痕迹未免太多。就算激情犯罪事後都得想着掩飾一下吧。
果不其然,他們又在監控錄像上看到了一個穿着與這個季節不符的黑色沖鋒衣的男人在18:40分時,與昌炀前後腳進了酒店。
……………………
幾乎是不約而同的,程然和邢浩去到了賓館前台。
前台一個燙着梨花頭睡眼惺忪的女人在看到兩個大男人居高臨下後,精神一振,朝其中那個穿着米色拉鍊衫看起來有些痞痞的帥哥暗送了個秋波。
邢浩無視女人對程然的眉目傳情,翻出警官證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女人立刻換了張乖巧臉,巴巴看着邢浩的雙眼仿佛在說:我是個良民。
程然随手翻閱着入住登記簿,南希落湊上去看,邢浩開口道:“18:40分左右,前台有沒有見過一個穿着黑色沖鋒衣的男人?身高估計在1.7左右。”這話一出口,邢浩自己也覺得好笑,親眼看到那男人跟着昌炀進了酒店,難不成還中途變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