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她大喘着氣,轉頭四顧,滿眼皆是慌亂之色,身上滾燙的鮮血告訴她,周圍慘烈的一切都是真的,方才若不是反應迅速,被一箭穿心的人就是她了!
忽一轉目,瞥見掉落在一旁的玉笛,沐玉頓時一驚,連忙蠕動身子去拿。
就在這時,白日之下,寒光刺目而過,沐玉驚慌不已,身上的鎖鍊制住了她逃脫的腳步,隻能硬生生擡臂相擋,雙眼下意識一閉,可不料劇痛未曾襲來,反而聽見一聲慘叫,一睜眼就被滾燙的鮮血濺了一臉,鮮血滴答滴答灑在一衆沙石之上,眼中的驚愕之色還未散去,就被一抹驚喜所替代。
“師姐……”
——
烏丸營帳内
“報!”一士卒快步掀簾而入。
“殿下,那淩越之帶人已趕至古蘭城外,同城中裡應外合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什麼!”蘭堤谟從毯上驟然起身,“淩越之竟來得如此之快。”他長眉一皺,忽又舒展,喜道:“來人,取我的長戟來,讓我去會會那大梁的天鷹将軍!”
士卒領命正欲去取兵器,這時,門外忽然掀起陣陣喧鬧聲。
蘭堤谟皺眉,“外面發生了何事?”
話音剛落,帳門外急匆匆跑來一人,“殿下,大事不好了!後方有敵軍偷襲,我們的糧草被火燒了!”
蘭堤谟大驚,快步走出營帳,此時營地内已是亂成一片,遙遙望去,隻見火光沖天,黑煙缭繞,衆人紛紛奔走,舀水救火。
“豈有此理!”他怒喝一聲,搶過士卒手裡的長戟,随即翻身上馬,“莫蘭哒你随我出戰,前去擒住那淩越之,海尼爾你留在營中穩固後方!”
“報!殿下,烏丸急報,可汗病危了!”一士卒沖至馬前,神情急迫。
“你說什麼!”蘭提谟大驚失色,險些從馬上墜落下來,他翻身下馬,一把拽住那士卒的衣襟,“方才說的什麼,你再說一遍!”
“殿下!”海尼爾一個跨步,上前扶住蘭提谟。
“海尼爾,你留下繼續攻城,其餘人同我會烏丸!”蘭提谟站穩身子,強裝鎮定繼續下令。
海尼爾默了默,鄭重道:“殿下,我方糧草已被燒毀,再攻城對我們不利,可汗病危,烏丸恐怕會生異動,殿下還是盡快帶兵回烏丸,維護局面較為妥當。”
雖然海尼爾所言有道理,但蘭提谟也有所顧忌,他沉吟道:“可眼下正是攻城的好機會,還不容易趁淩越之不備攻城,若是錯過此次,不知何時才能拿下古蘭城。”
“殿下,我們已攻城數日,将士已是疲憊不堪,若是那淩越之不在,我等還有機會攻下這古蘭城,眼下我軍糧草已損,軍心大亂,烏丸離古蘭相去甚遠,已是後備無援,再戰下去,隻怕損失慘重,何不先行退兵回烏丸,日後再做打算!” 海尼爾苦口婆心相勸。
一旁的卷毛大漢也上前附和,“殿下,不是我們不敢戰,是眼下的情勢對我們不利,海尼爾所說不是沒有道理。”
蘭提谟一時猶豫不決,還想再言,這時,忽聽擂鼓大震,“咻——”一枚利箭直直從耳邊擦過,帶起一陣刺痛!
蘭堤谟頓時一驚,右手撫過耳邊,指尖上赫然出現一抹血色,他擡目朝遠處望去,隻見一匹黑馬之上高坐着一人,身量極高,手持長弓,頭頂日晖,整張臉隐沒在光影之下,看不清神情。
那是何人?
來不及多想,座下俊馬被人猛地一拍,瞬間飛馳而去!
蘭堤谟吓得連忙握緊缰繩,轉頭朝那始作俑者罵道:“海尼爾你好大的膽子!”
“殿下,回烏丸吧!” 海尼爾大力揮鞭,越行越遠。
蘭堤谟無奈一哼,隻能撤兵而走。
——
日光之下,刀尖寒芒晃眼,快速推近,淩越之手腕一轉,快速拉刀而回,縱身一躍,帶着千鈞之勢揮刀而出,将那烏丸猛将斬于馬下!
頭頸分離,血色漫天,将近身的吳樾濺了個徹底,血腥味充斥在整個鼻尖。
“大将軍,末将來遲了!” 吳樾策馬而來。
淩越之聞聲望去,點了點頭。
還未等兩人寒暄些什麼,隻見敵軍金鼓大震,一波人馬直沖而來。
淩越之見狀,高聲下令,“衆将士聽令,前鋒同我先攻而上,吳都尉同陳校尉化作左右翼,前來助陣!”
話音一落,隻見他蕩開陣腳,倒拖陌刀,拍馬直沖而上!
黑馬一躍而過,身後先鋒隊搖旗緊跟其後,吳樾同陳偉相視一眼,紛紛領兵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