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丸城
坐落在沙漠之間的城堡,露出金光閃閃的黃金瓦頂,頂上伫立着一隻雄鷹,恢宏氣派。
“廢物!三萬精兵連一個人都抓不住,本汗要你有何用?”蘭堤谟站在高台上指着殿内的人大罵。
“虧你自小在父汗身邊長大,竟連父汗半分勇謀也沒學到!”
“還想救你母親?簡直癡人說夢!”
蘭堤楓跪在大殿之内低頭不語,垂落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蘭堤谟于高台上俯瞰而下,将他的隐忍盡收眼底,綠瞳微微一眯,冷聲道:“攻城一事本汗自會另派他人,就不勞你了。”
話音一落,他的目光落在蘭堤楓那張分外精緻的臉上,意味深長道:“近日沙陀部落欲同我烏丸聯手共抗中原,此乃一大幸事,那沙陀酋長酷愛好顔色,早就得知你蘭堤楓俊美無雙,想要一睹風采,既然你無能拿下古蘭城,不如去侍奉好盟友,也算是另有他用了......”
蘭堤楓後背一僵,猛然擡起頭,下颌緊繃成一條直線,眼中的怒意如洶湧翻騰的海浪。
“蘭堤谟!”他大吼一聲,頭頸前傾,幾乎要沖上去将人撕碎。
蘭堤谟臉上雖不顯半點俱意,腳卻悄悄後退了一步,“怎麼,想殺本汗?難道你忘了你的母親?”
一聽母親二字,蘭堤楓即将爆發的怒意猛然一滞,頓時卸了氣力,跌了回去。
他幽幽擡起眸子,冷意夾雜着殺氣,讓人不寒而栗,“人急造反,狗急跳牆,蘭堤谟,當心你的王位坐不安穩!”
說着,他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聲音在大殿内傳來,悠悠沉沉,“淩越之我一定會殺,古蘭城我也定會拿下!”
——
黑夜逝去,晨日冉冉升起,鳥叫聲叽叽喳喳在院子外響起,一縷晨陽照在窗門上,漸漸将昏暗的卧房點亮。
床上,淩越之緩緩睜開眸子,隻覺喉間幹渴,同往常一樣喊人倒水,不多久,便聽見一陣腳步聲,唇上也跟着多了抹涼意。
他并未多看,隻是就着杯沿喝水,清涼的茶水漫入喉嚨,驅散了體内的躁意。
水見了底,淩越之半睜的眸子一轉,驟然一縮,眼中映出一張黑瘦的臉。
“怎麼是你!”
沐玉端着茶盞,微微一愣,道:“将軍可是忘了昨日之事?末将是照您的吩咐前來侍奉左右的。”
淩越之緩過神來,趕緊垂下眸子,掩住眼底的囧色。
是了,怎會忘了這事......
“将軍既然醒了,就先洗漱吧。”沐玉說着,将早早備好的洗漱用具端過來。
她将牙刷子沾上粗鹽,湊至淩越之的嘴邊,道:“将軍,末将服侍您先漱口吧。”
淩越之一愣,連忙伸手想要接過東西,“本将自己來。”
沐玉瞧見他裹着紗條的手,擡手避開,“将軍雙手傷勢未愈,還是由末将來侍奉吧,這樣也能好得快些。”
經曆那場惡戰,淩越之雙手的虎口皆被震開一道口子,血凝成厚厚的血痂,又在海水裡泡了大半夜,這炎熱的天氣,傷口又化了膿,如今半點力也用不上,吃喝拉撒都是由他人侍奉。
淩越之垂目默了默,一時未動,沐玉則是端着一個痰盂站在一旁,垂眼瞧着他。
淩越之抿着唇,很是不自在,平日裡這些事由他人來做,不曾覺得有何不妥,可她一來,他竟莫名緊張了。
他緩緩張開嘴,刻意垂下目子不看她,粗粝的牙刷子劃過上颚,蹭過舌尖,在齒間碾磨,帶來陣陣癢感,愈來愈久,直至酥麻從舌尖漫開,傳進了心間......
沐玉收回牙刷子,轉手拿來一杯茶水給淩越之漱口,一雙琉璃眼直愣愣盯着他,一瞬不動。
淩越之感受着頭頂炙熱的目光,直覺頭皮發麻,漱完口,便想叫人離開,可下腹傳來的一陣漲意,卻讓他突然一愣。
晨起小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此時,他卻遲遲說不出口。
沐玉收拾完洗漱的東西,轉身出了門。
淩越之見狀,暗暗松了一口氣,正欲喚他人前來幫忙,可還未來得及出聲,就見沐玉去而複返,手裡還拿着一個夜壺。
“将軍肯定尿急了吧,眼下您還不能下床,就先用此物将就一下吧。”沐玉拿着夜壺上前,伸手便要去解淩越之的亵褲。
“等等!”淩越之一驚,下意識攔住她的手。
沐玉擡起一雙無辜的目子看着他,聲音戰戰,“将軍這是為何?末将是見将軍手受傷未愈,唯恐不便小解,這才冒昧至此,将軍可是覺得末将侍奉得不好?”
淩越之見人眼中泛起一層波光,拒絕的話欲言又止,最終瞧了眼裹着白紗的手,暗暗歎了一口氣。
沐玉見狀,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壓下翹起的唇角,随即動手解下那月白的亵褲。
林間松蕈露出了頭,她雙目驟然一縮,滿是驚愕之色,這松蕈什麼時候變成了參天巨樹!
她用手指比劃一陣,倒吸一口氣。
想不到這小家夥硬朗起來,竟如此威風凜凜……
淩越之見人遲遲不動,本就緊張的心更是一緊,連帶着那參天巨樹跟着一顫,猝不及防打在沐玉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