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玉正要說什麼,隻見軍營大門一開,走出一行将士,約莫有百餘人,皆未穿甲持械,出了軍營大門,一路往城郊行去。
“他們這是要去哪?”沐桃一臉不解。
“跟去看看!”沐玉起身跟去。
百名将士排成一列,穿行在城中,吸引來很多人的目光,百姓們無一不對他們笑臉相迎。
“各位大人每月都來,真是幸苦了!”
“大人們吃些甜米酒吧!”
“也來嘗嘗我這兒醇香的堅果仁吧!”
......
百姓們紛紛送上吃食,可将士們隻是笑臉回應,不收一物。
沐玉和沐桃跟在身後看得一頭霧水。
沐玉扯住一名會說中原話的老媪開始打聽,“阿婆,前頭這是怎麼了?竟這般熱鬧?”
老媪捧着手裡的甜米酒,眼裡滿是希望的光,“這些大人是好人呐,每月都來幫我們這些老百姓做農活、建房子,不曾收過一分一毫,這世上哪有這樣好的人呐!”
說着說着,她的眼神漸漸飄遠,聲音中帶着悲戚,“古蘭城飽經戰亂,曾經民不聊生,乞丐遍地,是淩大将軍帶着将士為我們修建城池,抵抗烏丸,才有今日的太平時候,淩大将軍是我們古蘭百姓的恩人呐,若不是他,我們哪有這樣的好日子!”
沐玉聞言,愣了愣,喃喃念出一個名字,“淩越之?”
她看向四周,周圍的百姓都揚起了嘴角,目子亮堂堂,讓人心間一暖的笑容。
沐玉緩緩垂下目子,眼前再次浮現出那張冷峻的臉,眼底的光亮了又熄。
淩越之,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何,我總是看不透你?
晚霞燒紅了天幕,街道上的行人也陸續回家,忙活一整日的将士也準備返回軍營。
不少将士做完手裡活,去茅房淨手,有兩名将士稍慢些,落在後頭,系上腰帶正準備出門,就被一陣白煙蓋了一臉,眼前頓時天旋地轉,暈了過去。
兩名将士剛倒地,兩道人影就從房梁上跳了下來,正是沐玉和沐桃二人,兩人鼻尖蒙着布條,皆是黑着一張臉。
“嘔!這些人都吃了些什麼,竟這般臭!”沐玉捏着鼻子,眉眼間竟是嫌棄。
兩人在這茅房内足足埋伏一個時辰,不知聞了多少屎尿味,才沒打草驚蛇,逮住了兩名落單的将士。
沐桃仔細打量完地上兩人的臉,随即解開身上的布袋,開始制作人-皮面具。
沐玉見狀,也不敢耽擱,趕緊将兩人身上的衣裳拔下來......
将士們集結成隊,正在清點人數,領頭的隊正點完人,發現少了倆個人,頓時皺起了眉。
“陳江和李峰去了何處?”
有知情的人回道:“末将方才看見他們進了茅房,想必還未出來。”
隊正見天色不早了,立即吩咐一人去茅房尋人。
“陳江,李峰!”茅房外響起一道人聲。
沐玉和沐桃兩人聽見動靜,緊張地互望一眼,趕緊穿好衣物走出茅房。
茅房外的将士見兩人出來,沒好氣道:“你們倆掉恭桶裡了,在裡面呆這麼久!”
兩人尴尬笑了笑,沒有出聲。
将士快步走着,催促道:“快走,隊正都催了!”
沐玉和沐桃偷偷對視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城北軍營,北院
諸葛青雲在房中踱着步子,皺眉道:“我已讓人回翎城查了那幾名新兵的身份,沒想到竟查無此人,看來,此事十有八九是那人所為了,還有先前下毒一事,隻怕也與他脫不了幹系!”
淩越之看着手中的信函,目光一沉再沉,“八年來,我固守一方城池,無召不曾踏入中原半步,連雙親的牌位都未能送回宗廟祠堂,我已退讓至這般地步,為何他還步步緊逼!”
諸葛青雲搖頭歎氣道:“當然是怕你功高蓋主,奪了他的皇位,那人一向多疑,甯可多殺,絕不放過,當年就連伯父……”話到一半,他突然噤了聲,轉頭望向一旁的人。
淩越之垂下目子,沒有答話,燭火在瞳仁裡跳躍,看不出神情。
“啪哒,啪哒”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來人正是謝雲。
“回禀大将軍,外出的将士方才已全部回營。”
淩越之聞聲擡目,問道:“今日可還順利?”
謝雲回道:“一切如常,并未發生不妥之事。”
淩越之點了點頭,“将準備好的肉給外出的将士送去吧,讓他們好好開開葷。”
謝雲正要領命退下,諸葛青雲突然問道:“可有那兩人的消息了?”
“還未曾。”謝雲搖頭。
諸葛青雲看了眼淩越之,兩人的臉色同時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