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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房内擠滿了人,周身盡是歡聲笑語,沐玉站在其中,卻融入不了這份喜悅之中,她拖着沉重的腳步走出房門,卻沒有發現身後那隻可憐巴巴的“小狗”,正依依不舍地看着她,眼眶漸漸泛紅......
沐桃見沐玉遲遲不歸,急得在房内不停踱步,最終按耐不住推門而出,出門沒多久,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陣響動,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正準備前去一探究竟,就見沐玉迎面走來。
她猶豫片刻,還是率先破冰,“小玉兒,你去哪了?”
沐玉低着頭沒有應聲,繼續往前走。
沐桃見人神情不對,連忙将人攔下,“小玉兒,你怎麼了?”
沐玉忽然回過神,瞧見身前的人愣了愣,沉默半響,搖了搖頭,“無事,天色不早了,回去睡吧,明早還得趕路呢。”話落,轉身離開。
沐桃站在原地沉思,就在這時,長廊盡頭忽然傳來一陣驚呼,“淩大将軍醒了!”
聽見此消息,她不免一驚,“人醒了?”
沐桃想起方才沐玉的神情,心下一沉,歎氣道:“看來是得盡早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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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日緩緩升出海面,将湛藍的海水映照得金光閃閃,海浪一陣接着一陣,拍打在岸邊的小船上哐哐作響。
沐玉和沐桃各自拎着一個粗布包袱站在岸邊,身前站着一衆女子。
“這是我們的一點微薄之力,還請兩位姑娘莫要嫌棄。”蘭月尼雙手奉上一個沉甸甸的錢袋,言辭懇切。
沐玉連忙将東西推回去,“不可不可,我們在島上叨唠多日,白吃白住,不可再收下如此貴重的财物。”
沐桃也出聲婉拒,“島主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有大家準備的幹糧足以!”
蘭月尼還想再言,都被兩人一一擋了回去。
幾番寒暄過後,沐玉朝人告别,“各位多加保重,日後有緣再見,”話到一半,不自在地垂下雙眼,“淩大将軍那裡還請多加照顧……”
蘭月尼的眼眶泛紅,“姑娘請放心,我們定會醫治好淩大将軍!”
沐玉深深地望了一眼對方,不再多言,轉身上了船。
一行女子站在岸邊依依不舍地揮手告别,“兩位姑娘,多加保重!”
“一路順風!”
“一定要回來看我們呀!”
……
女子們的聲音此起彼伏,逐漸被海浪的拍擊聲掩蓋,就在此時,身後突然闖出一道嘶聲大喊,驚得衆人紛紛轉頭。
“娘!”
“娘!别走!”
淩越之頭裹過白紗,赤着雙腳,踉跄着狂奔而來,青絲淩亂,衣衫不整,活像一個瘋子!
沐玉聞聲一驚,猛然起身,船身跟着一晃。
他……他怎麼來了?
沐桃瞧見沐玉的反應,皺了皺眉,出聲提醒,“小玉兒,海浪太大,小心掉進海裡。”
岸上那一道比一道揪心的嘶聲大喊,很快壓過沐桃的聲音,沐玉的眉心擰成一個結,猶豫幾番,最終還是别過頭,重新坐回船上。
小船在海浪的起伏下,離小島越來越遠,直至變成一個小點,消失在一望無盡的大海上。
淩越之不顧衆人的阻攔,縱身跳入海中,想要去追那遠去的小船,可卻被一張大網攔住了去路。
“快,快将人撈上來!”蘭月尼在岸上焦急大喊,一衆女子奮力拉網,才将人打撈上岸......
——
古蘭城
翎軍圍城多日,同烏丸僵持不下,随軍糧草所剩無幾,中原的補給還在來的路上,幹糧一減再減,将士們怨聲載道。
鄭國南本就因水土不服,身子不适已有多日,加上憂思過重,一度重病不起,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更别談領兵出戰,軍中事宜隻能由孫竹代理。
帷帳内彌漫着刺鼻的藥味,鄭國南躺在榻上捂着腦袋唉聲連連,“哎呦,我的腦袋,哎呦......”
校尉跪在榻前猶豫半響,讪讪開口,“将軍,眼下已經處置了數名将士,再繼續下去,隻怕軍心不穩啊!”
“咳咳咳……殺……給本将殺,以儆效噗——”鄭國南掙紮起身,話到一半,猛然噴出一口鮮血,雙眼一翻,仰頭倒了回去。
“将軍!”校尉驚恐大喊,趕緊上前查看,伸手一探鼻息,卻發現人已沒了氣息,驚得後退一步,慌亂掀簾而出。
“來人呐!快傳軍醫,快傳軍醫!”
一名士卒匆匆行進南邊一間帷帳内,朝裡面的人拱手道:“孫校尉,不好了,将軍他熱疾發作,猝死了!”
孫竹倒茶的手一頓,唇角不動神色一勾,很快又沉下去,驚愕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