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顧總?”
像是剛發現站在門口遲遲不進去的顧榆檀,黎予青挑眉,回身問道。
魏明然才沒管顧榆檀呢,這對原著的主角攻受可謂是幾乎零交流,主角受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黎予青身上:“予青姐,你手上的傷還沒好完呢,我幫你提黑麥草吧。”
“沒事,”黎予青不在意,“這些草也不重。”
顧榆檀按了按眉心,還是小心翼翼地踩了進來。
三人分散開,各自給自己認準的小牛喂草。
住在山裡的魏明然對牛羊早就習慣了,喂的時候動作也娴熟,眉眼間漸漸笑意盈起,連攝像大哥都沒忍住,鏡頭默默轉向了魏明然,一頓對準臉拍。
獨屬于少年的清新感在魏明然身上渾然天成,今天男生還穿了件短袖白襯衫,更加具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小牛還在專注地嚼着草,忽地,魏明然覺察到有人靠近了他。
他擡了擡眼,笑容擴大,還以為是黎予青,但下一秒笑容就僵住了:靠近他的是顧榆檀。
男人垂眸,想把自己手裡長長的草怼到小牛的嘴巴前,卻被小牛别過臉躲開了。
他給的草牛都不吃。
顧榆檀:“……”
魏明然回神,找回自己的聲音:“顧總,有什麼事嗎?”
顧榆檀瞥了眼攝像機,攝像大哥就識趣地去拍黎予青和挑食的母牛對峙了,男人才收回目光,淡淡道:“你身上給我的感覺很熟悉。”
很熟悉?
魏明然謹慎地說:“顧總,我們似乎沒見過吧。”
“沒見過。”顧榆檀給了他确定的回答,語氣卻有些怅然,“但你很像是年輕的他。”
年輕的他?魏明然思緒發散,自己能像誰?不能像自己?
顧榆檀一手插兜,一手拿着那無牛問津的草:“他和你很像,會很認真地給小動物喂食,眼角眉梢都是笑。”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以為故人的身影和魏明然幾乎重合了。
恍惚間,顧榆檀都似是又回到了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自己一個人沉默地躲在教學樓的陰涼處,而耳畔卻響起了小貓細聲細氣的叫聲。
年少的他像是蓦然驚醒,轉頭去看,聽到了另一個難以忘懷的嗓音:“都别擠,我今天貓糧帶夠了的。”
風吹起青年額前細軟黑發,陽光下像瑪瑙一樣的眼睛泛着細碎的星光。青年溫柔地注視着草地上拱來拱去的小貓們,瑩白的手捏住貓糧小碗,盡量讓每一隻小貓都吃到口糧。
那時的顧榆檀恍惚地想,世界上真的會存在那麼溫柔的人嗎?
可惜他狼狽的窺視沒持續多久,他就聽見了令自己厭煩的叫喊——來自“黎予青”的。
想到此處,男人黑眸湧上些許厭惡,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在一旁的“女人”,快速收回視線,壓下情緒,對魏明然說:“我希望待會兒我們能有時間單獨聊聊。”
魏明然皺了下眉,還是答應了下來:“可以,單獨聊聊吧。”
“他們要單獨聊?”
黎予青嘴唇翕動,盯着懶得看他一眼的母牛瞧,像是在嘀咕求母牛吃一口,實際上則在和甯歲朝說話。
黎予青感歎:“顧榆檀終于忍不住了嗎。”
終于要找替身啦。
甯歲朝“呸”了一口:“是啊,不知道他們要聊什麼。”他眼角眉梢都是厭惡,剛剛湊過去聽到顧榆檀說的那些話,喂小貓什麼的甯歲朝還記得,但他沒想到自己的人生竟然有這麼多的觀衆。
他甯可沒有觀衆,也不要被顧榆檀喜歡。
“各位老師,我們可以前往下一個喂養地點了。”外頭負責日程的工作人員探頭,小聲喊道,打破了牛舍裡面彌漫的古怪氣氛。
*
喂完牛,喂完羊,接着就是幫村民們喂喂雞鴨。
完全符合黎予青的想象,雞鴨之外還有幾隻亂跑的鵝。
還有吭哧吭哧在豬圈裡拱來拱去的豬。
他警惕地盯住這些走路搖搖擺擺的家夥,生怕它們不由分說沖上來就是啄一口。
村民瞧他那如臨大敵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姑娘,你不用那麼怕這些鵝,不招惹就沒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