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遠秦均娅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轉過頭對秦均恒說,“哥哥,老奶奶好吓人,明明是她吓到了我們,為什麼她看上去比我還害怕?”
彈幕組紛紛贊同,開啟頭腦風暴的猜測。
【得了老年癡呆會變成這樣嗎?我怎麼覺得像PTSD,是不是阿婆之前受過傷害?】
【我贊同,剛開始導演和阿婆說話的時候,阿婆好好的,是說到“需要什麼”的時候,阿婆才變成這樣的。】
【好可怕,偏遠山村,瘋癫婦女,我根本不敢想象是發生了什麼。】
【樓上的思路有道理,會不會是阿婆之前被家暴過,然後打她的人一直重複這句話,導演再一說,阿婆應激了。】
【沒有可能是拐賣嗎?阿婆把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的,小院也種花。和剛才路過的其他人家不太一樣。】
…………
網友們大膽猜測,想的越來越遠。
秦均恒回頭看了一眼,換個站位,擋住秦均娅能回頭的視線,想了半晌,憋出兩句話,“因為老奶奶被我們吓到,比她吓到我們更嚴重。”
站在旁邊的夏舒,“?”
哥們兒,你要不要聽聽自己說的叫話嗎?
離開了老奶奶家,秦均娅不害怕了。
她已經懶得吐槽自己“把一生邏輯通順的話都貢獻給音樂”的哥哥,對秦均恒“呵呵”笑了一下。
秦均恒說話音量不低,蘇酥也聽到了。
她牽着季梵從旁經過,回答了秦均娅的問題,“因為老奶奶年紀太大了,會和你一樣,看到陌生人害怕。”
“謝謝蘇酥姐姐。”秦均娅很有禮貌,家裡教過她,别人幫助她,她應該說謝謝。
不是刨根問底的啰嗦答案,在秦均娅這個年紀能聽懂的簡單回答。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秦均娅看着蘇酥和季梵的背影,再轉頭看看自家哥哥,恨鐵不成鋼地吐槽,“哥哥,你什麼時候能有蘇酥姐姐一半厲害?”
秦均恒莫名其妙,他從一出道在業内備受誇獎,有實力風評又好,哪不如蘇酥了?
秦均娅的吐槽給了夏舒新思路,她拉着夏裴然想同樣“超車”經過秦均恒,同時漫不經心的随口一兩句把人怼破防。
但是夏裴然并不能理解姐姐的意思,他以為姐姐是擔心他走不動了,貼心地松開手,安慰夏舒,“姐姐,你自己走自己的吧,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掉隊的。”
這是夏裴然在心裡反複思考一秒鐘的成果,自我感動得不行。
他怎麼這麼貼心,隻會默默自己承擔壓力,不讓姐姐為他操一點心。
夏舒看着夏裴然滿臉黑線。
他在那美什麼呢?
夏舒嘴角一抽,翻個白眼自己走了,經過秦均恒時,她說,“啧啧啧,唱歌好的同時,也不能把情商都丢了吧?”
怼完,夏舒心裡痛快,哼着歌走了。
秦均恒眉頭緊鎖,看着夏舒背影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自己在哪得罪過她。
難不成她和蘇酥一樣,就是單純沒素質,随地大小怼人?
*
從老奶奶家出來,繞了小半個村子。
夏舒累得跌坐在路邊的大石頭上,擺着手商量,“要不我們歇一會吧,這麼挨家挨戶找也不是個辦法啊。”
還居住在村子裡的人很少,節目組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人影,連徐立都納悶,“不應該啊,我們上次來的時候,還有不少人呢。”
“砰——啪!”
爆竹聲劈裡啪啦,足足響了兩三分鐘才停下。
“今天是什麼節日?”蘇酥擡了擡眼,看向爆竹發出聲響的方向。
葉秋與摸了摸後腦勺,真掏出手機查日曆,然後把手機舉到蘇酥眼前,“聯合國日,他們是比較關心世界大事,在慶祝吧?“
蘇酥,“……”
葉秋與尴尬了一下,收回手,這個小山村荒無人煙的,誰會關注今天是什麼日子。
“走吧,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蘇酥擡擡下巴,示意徐立。
他們不就是為什麼找個活人問問剛才的老奶奶什麼情況,這下正巧,想什麼來什麼,村子直接燃鞭炮引着他們過去。
于是衆人又前往徐徐升空的信号煙所在地,夏舒不情不願地起身,由夏裴然扶着走。
秦均恒站在原地沒動,等夏舒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出聲,“啧啧啧,有的人真是不知道飯吃到哪去了,沒少吃還走兩步就喘。”
夏舒一笑,當即扭頭反擊,“那也比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要演唱會唱一半吃士力架補充體力好,年紀輕輕就不行了……”
說完,她似乎極為嫌棄地上下打量秦均恒一眼,“啧”了聲,飛快向前走遠。
說的是秦均恒去年有一場演唱會,到中間休息的時候,經紀人領着記者到後台采訪,發現秦均恒生無可戀地趴在沙發上,一口接一口啃着士力架。
邊嚼邊說,“餓死我了,怎麼這麼累啊,這二十多歲就不行了可怎麼辦?”
記者天生的雷達無死角掃視屋内,除了癱在沙發上的秦均恒,休息室沒半點男女的影子。
沒挖到爆料的記者十分失望,秦均恒從進娛樂圈開始,一直沒绯聞傳出來,他還以為這次自己能捷足先登挖出什麼呢。
“這段需要我們減掉嗎?”記者眼珠一轉,打起别的主意,笑眯眯地問經紀人。
經紀人雯姐瞪了秦均恒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謝謝了,秦均恒口誤給你工作造成了麻煩,價格我們這邊都好說。”
秦均恒反應再遲鈍,這會兒也意識到自己可能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一個彈射坐起,認真聽經紀人和記者交涉。
記者笑着道,“小事,姐您一句話的事,價格看着來就行。”
該死的娛記,她就知道這些人都是認錢不認理的主,雯姐暗罵一句。
面上笑嘻嘻的,“我們這剛開了演唱會,正好賺了點,你看一百萬怎麼樣?”
記者頓時眉開眼笑,當着雯姐的面把視頻删了,“哎呦姐,您真是敞亮人,下次秦天王再有個什麼事,您就聯系我,我在行業裡也有點微不足道的人脈能幫點小忙。”
一句“這二十多歲就不行了可怎麼辦?”花了一百萬才能買下來,氣的雯姐肉疼。
等記者走了,她轉身踹了秦均恒一腳,怒斥,“我是不是說了中途有記者來采訪,你滿口胡言亂語什麼呢?”
秦均恒呲牙揉了揉被踹疼的小腿,心虛地扶着雯姐坐下,給她錘肩,“錯了,姐,我以後絕對謹言慎行,惜字如金。”
“這還差不多。”雯姐揉揉眉心,她這一天為秦均恒這張滿口跑火車的破嘴,操碎了心。
娛樂記者都沒什麼信譽,為了炸裂的花邊新聞,有些連底線都不要了。
雯姐不放心地打開手機,點進微博,冷笑一聲,蹭地站起身,叮囑秦均恒:
“一會你再上台,唱到快末尾的時候,不用掩蓋疲憊了,自然大方地告訴歌迷,你因為沉迷音樂,一直沒注意身體健康,最近身體不太好。剛才中途休息就去吃東西補充體力了,然後當着他們面吃點巧克力什麼的,懂嗎?”
套話都給秦均恒想好了,這下總不會出錯了吧?
要是秦均恒那張破嘴再胡勒勒,趁早退出歌壇,回家種地吧。
叮囑完,秦均恒立正、稍息、端端正正給雯姐敬了個禮,“yes,madam。”
雯姐完全不吃他這套,白了他一眼。
誰家好人出道多年,大半的錢都用來堵記者的嘴了?
完全可以用一句話總結秦均恒的事業生涯——兢兢業業好多年,歸來兜比臉幹淨。
再三囑咐後,風風火火摔門去找娛樂記者算賬了。
等秦均恒上台後,才知道雯姐讓他這麼做的原因。
那個娛樂記者收完錢,出門就把在休息室的對話曝光了,甚至包括雯姐花錢買消息的部分。
“哥哥,網上說的是什麼意思?”
“秦均恒,你快說啊,都不是真的對不對?你能不能給個正面答複?”
“我喜歡了你那麼多年,你千萬不能塌方!!!我相信你的人品,這個舞台就是最好的場地,你快解釋給我們啊!”
“什麼叫年紀輕輕就不行了,外面都在傳你私生活很亂,秦均恒,你說句話啊!”
……
一聲接一聲的質問,彼時秦均恒剛剛在樂壇嶄露頭角,這場演唱會對他特别重要,壓軸的那首歌,是秦均恒還未發表的專輯。
是他寫給來時路上自己的,還有從他參加音樂選秀時期,就陪在他身邊的粉絲。
秦均恒站在舞台上,眺望着台下黑壓壓的人群,還有依舊亮着的應援牌。
半晌,他拍了拍話筒。
刺耳的聲音傳遍演唱會每個角落。
秦均恒站在台上說,“請大家安靜地聽我這首歌,唱完後,我會給你們一個答複。”
“剛開始是一個人”
“你彎腰誇他很棒”
“後來是我和你們”
“我們是彼此牽挂”
“還有很多沒實現承諾”
“都是情話依托”
……
這首歌在排練時,是有場景布置的,現在秦均恒孤零零站着唱歌,随着音樂和歌聲響起,台下漸漸安靜,都沉醉在音樂中。
一曲完畢,秦均恒整理好情緒,鄭重地彎腰鞠躬。
拿着話筒解釋,“關于剛才在網絡上的流言,這件事很簡單,是我不愛吃飯運動,身體一直很虛,哪怕幾個小時演唱會,中途有休息,我堅持下來都很難。”
“中途休息的時候,我躺在沙發上抱怨,口無遮攔的話被記者拍下來,雯姐這些年因為我說話總是不着邊際,操了很多心,類似這樣的負面新聞,雯姐按下過好幾回。”
“這件事是我做錯了,我不應該作為公衆人物不謹言慎行,我應該嚴格約束自己,不能帶給大衆不正确的價值觀。我接受批評,也請大家給我一次機會,我以後說話,一定會過完腦子再說。”
秦均恒說完,台下還是安安靜靜的。
此刻的秦均恒恨死自己這張破嘴了,要是今天的演唱會因為自己亂說話毀了,他都恨不得找根繩子吊死自己。
好半天,秦均恒低着頭看清舞台反光的紅色,是他的應援色。
他的歌迷在給他辟謠,以前合作過的娛記有些聯系到了,會公開把壓下的視頻放出來,證明他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