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日那個賣茶的老漢!
準确的說,是老漢年輕幾十歲的樣子的傀儡,裡面藏着個殘魂。
林枝淨拘了他的魂魄,随手扔給宜川,宜川擅長陣法,擺個養護魂魄的陣法不是難事。
“你先看着。”林枝淨對宜川說,
“是,師尊。”宜川信誓旦旦地道。
地上的屍體腦袋卡在頭套之下,不知什麼原因,怎麼都取不下來,分離的屍體赤裸裸擺在江嵬的房間。
掌櫃的吓得魂不附體,就差跪在屍體旁磕頭請罪,嘴裡直嚷嚷:“大仙饒命,大仙饒命。”
白景聞一把揪住他的脖子:“你們鎮上有妖祟為何不找仙門求助?昨日你說有地仙,地仙在哪兒呢?”
掌櫃的哭天喊地:“我哪兒知道,我就是個做小生意的,我沒得罪人,我年年供奉,河神說過會庇護他每一個信徒的。”
宜然:“河神?什麼河神?”
正說着,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喧嚣聲,聲音由遠及近,不過片刻就來到客棧所在這條大街。
江嵬他們紛紛回頭往窗外看,隻見遠方數百人聲勢浩大的擡着一座巨型狐狸雕塑走過來,狐狸金身塑像,雕刻的栩栩如生,神情姿态皆作人樣,身着彩衣,腳邊跪着個赤身裸體的人像,觀其樣貌是個年輕男子。
男子面容俊秀,神情卑微虔誠,背背荊條,作頂禮膜拜樣拜服于狐狸的腳下。
這一幕多少有點刺激,白景聞眼疾手快放在宜然面前,江嵬覺得那男子似乎有點眼熟,正想是哪兒見過,身邊的林枝淨提醒道:“地上。”
江嵬反應過來,這人不就是昨日那個賣茶老漢年輕幾十歲的模樣嗎,他迅速回頭,直接用冥冬劃破面具。
果然是!
面具一經劃開,原本宛若活人的屍體瞬間變得僵硬如石,頃刻間就變得和外邊那塑像一般。
是誰将他做成傀儡的送到他們面前的?
喧鬧聲越發接近,昨夜不見一人的街上此刻被圍堵的水洩不通,所有人都跪在雕塑兩側,掌櫃的不知道發什麼瘋如同魔怔了般趁機脫離了白景聞的桎梏和店小二前後跑出門去彙入人流中消失不見。
街上人山人海齊聲跪拜高呼:“狐仙駕臨,吾等跪迎;仙壽永昌,羅水長青。”
狐狸雕塑穿梭在鋪天蓋地的呼喝聲中,在常人看不見的地方,每個跪拜的人身上都飄出指節大小的綠色光點,光點脫離本體,最終飛入那雕塑身體中消失不見。
江嵬冥冬差點脫手,他忍不住後退一步,靠在了身後林枝淨的身上,他回頭聲音還在發抖:“師尊,我沒想殺人……”
林枝淨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不是人,隻是一塊被施了法的石頭而已,沒事。”他又對另外幾個徒弟說,“我帶你們出來遊曆,就是要讓你們經曆點事,這羅水鎮古怪,惡妖成祟卻身帶仙氣,人人奉若仙神,應該找鎮守這片地界的仙家修士來解決,你們一定要記住,不要對凡人擅用法術,也不要随意插手凡塵事。”
亓元問:“師尊,我們要是插手了會怎樣?”
林枝淨:“不會怎樣,就是可能千百年修為止步,你必須投身凡界經曆人生六苦才可化解。”
亓元咋舌:“這麼嚴重!”
林枝淨似笑非笑:“更嚴重的我還沒說。”
林枝淨逗了亓元,轉頭又對空塵說:“這羅水鎮的事看來鎮守這裡的昆侖宮是不知道,空塵,你跑一趟把這裡的情況告訴他們吧,讓他們派幾個人來查清此事。”
空塵:“是,師尊。”說完他頓時消失不見。
江嵬回過神來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師尊,方才那掌櫃明明說的是河神,這會兒怎麼又來了個狐仙?”
宜川也一臉懵:“對啊,這到底怎麼回事師尊?”
林枝淨掃了眼地上的屍體和沒有旁人的偌大客棧:“怎麼回事我哪兒知道,你們想知道,想知道跟着外面的人去看那狐仙或許會有答案。”他坐下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啜飲。
白景聞見狀道:“師尊不去?”
“我在這裡看着屍體,你們去吧。”
江嵬也不太想去,關鍵是昨晚雖然沒鬧出大動靜,但他真的被吓着了,反正現在他感覺隻有呆在林枝淨身邊才是最安全的:“那我也不去,我留下來伺候師尊。”
這些年六界太平,除了當年那次隐族作亂,鮮少有機會碰到邪祟,白景聞早就摩拳擦掌,他道:“知道你不敢,不去就不去,宜然,你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