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甯臉色發白,強自壓下翻滾的氣海,頂着威壓甩出長鞭,江嵬覺得自己明明就看清了鞭子的軌迹,不曾想腦袋反應過來要躲開身體卻呆愣着一動不動。
下一刻腳踝就被靈活如蛇般的鞭子纏上,桑甯用力一拉,直接把江嵬拉到跟前。
眼看着赤羽冥冬還在向下施加威壓,江嵬隻好将它們召回,刀鋒用力地砍向長鞭,兵刃相撞,爆發出巨大的紅光。
江嵬忍不住用手臂擋住眼睛,等無比刺眼的紅光退卻,原地隻剩完好無損的赤羽冥冬和斷成兩截的鞭子。
一招!衆人啞然,都錯愕地看着正中間兩人。
議論聲漸起。
“這神力強勢又磅礴,好生熟悉。”
“四年前天水台上,蒼山君那一劍的劍氣可不就和今日這個如出一轍。
“那是……蒼山君的元神之力?”
在場也都不是傻子,江嵬借用外力他們看的明明白白,可也正是因為明白,倒不敢置喙什麼,誰都知道元神之力意味着什麼,蒼山君能拿出來,可見對這個徒弟是上了心的,也是明目張膽告訴六界,這個人,他要罩着。
雖然不敢正面對上,但嘴巴長在他們身上,自然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何況蒼山君并不在這兒。他們都會龍宮請來的賓客,此刻就算做做樣子也好,真的内心看不上或是羨豔江嵬也好,也都跳出來說道一二。
白景聞先坐不住了,他擡高音量道:“怎麼,先前隻說輸赢,可沒說怎麼輸怎麼赢,如今我師弟赢了,你們是又打算賴賬不成?”
老龍君臉色雖然不佳,但依舊連連點頭:“殿下說的是,我們認賭服輸,輸了就是輸了,阿甯啊沒事兒,你才多大,輸一兩次不丢人。”
江嵬臉上沒有赢後的喜色,他沒理會周圍的是是非非,把地上斷成兩截的鞭子撿起來遞給桑甯,坦蕩蕩地對她說:“勝之不武。”
這下倒是把衆人搞糊塗了,知道自己勝之不武還可以這麼正大光明地說出來?
“輸了就輸了,規矩也是我定的。”桑甯臉上的氣憤也在聽到這句話後轉為沉默,最後幹脆道,“願賭服輸。”說完她接過斷鞭單手掀開衣裙就跪下,拱手行禮,“今日桑甯有錯,對不住了。”
江嵬沒想到她玩兒真的,說跪就跪,還跪的這麼幹脆爽快,他本來想自己雖然勝之不武,但這桑甯咄咄逼人也并不光彩,隻要自己先承認錯誤别人總不能再說什麼,反正一開始也沒說不能借助外力。
結果沒想到這桑甯開始一副得理不饒人的蠻橫樣,現在卻低頭低的這麼幹脆,這讓他以後咋面對大師兄。
他本來想自己隻要先發制人,在等衆人沒反應過來就先溜之大吉,現在怎麼辦?
方才在衆目睽睽之下投機取巧的小聰明勁兒過去,故作的穩重也土崩瓦解,隻剩下畏首畏尾的賊膽還留在體内擔驚受怕。江嵬一想到空塵就瞬間破功,雙腿一軟在桑甯對面跪下:“你你你起來,我也有錯,你快起來吧!”
……
本以為會鬧得不歡而散沒想到最後卻戲劇性收尾,倒是江嵬,經過此事沒想到名聲反轉,衆仙見到都贊揚果然是蒼山君的親傳弟子,舉止有度進退得宜,關鍵還長的容貌绮麗氣度不凡。
“師弟,你當時為什麼要跪啊?”亓元到現在還是想不通,他想的簡單,赢了就是赢了,輸了就是輸了,比試前又沒說這樣不行。
宜川:“桑甯姐姐也給師弟跪了,我們不吃虧。”
宜然溫柔地看着江嵬,誇道:“小嵬今天做的很好。”
江嵬嘿嘿一笑:“謝謝師姐。”他轉頭下巴一擡,看着白景聞,“二師兄,怎麼樣,我今天是不是很帥。”
白景聞翻了個白眼無語道:“滾一邊去,什麼都值得你炫耀。”
江嵬毫不在意道:“你們不知道,大師兄姐姐給我扒褲子的時候我氣的啊,腦袋都懵了,“他後怕地捂住那裡笑說,“還好沒給人看見,你們不知道我當時裝的多累,跟個唱戲的似的。”
白景聞:“行了,知道自己跟個唱戲的你還沒完沒了的唱,也不嫌丢人,也不看看你臉都白成什麼樣了還在這裡嬉皮笑臉。”
江嵬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這不是不想給咱們蒼山丢人嗎,不然……”
“我說我怎麼感覺胸悶氣短渾身使不上勁兒呢跟你們說話都費勁,師姐,這是怎麼回事啊?”剛說着,兩行熱血順着鼻腔滑出。
前面兩個帶路的宮婢:“……”
宜然見狀倒是沒驚訝,掏出手絹給他擦血,又塞了顆不知道什麼藥丸在江嵬嘴裡:“你修為尚淺,就擅自動用超出身體承受範圍的元神之力,好在今日你還有分寸,不過以後一定要謹記,不要過度依賴。”
“哦……”江嵬點頭,還以為給他了就能用,沒想到這都還有限制。
由于要等空塵,他們決定在這裡小住幾天,眼看到了口門,江嵬突然想到什麼,小心地問:“師姐,你說我用師尊的力量會不會被他發現啊?”
“既然是師尊的元神之力,他自然知道。”宜然安撫地笑了笑,“沒事,師尊的脾氣既然給你就是随你用的,又不會怪你什麼。”
江嵬放下心來:“隻要他不覺得我給他丢人就好。
白景聞毫不客氣地嘲笑道:“現在想起來了,不過沒事師弟,都丢好幾年的人了也不差這點。”
江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