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話,翟高馳扭頭看向他,“穿上吧,當心感冒。”
“嗯。”邊陸點點頭,乖乖伸手把後座的外套拿過來套上。
合上車門前邊陸彎腰和翟高馳擺擺手,“謝謝今天請我看電影,還借我外套。”
邊陸抿了抿唇,還是沒好意思說,隻是再揮揮手,“再見。”
車門被關上,被帶進來的最後一縷風,還能聞到淡淡的薄荷味道。
翟高馳看着他走了一段,又回頭朝他擺擺手。
外面的天氣果然很冷,邊陸揮完手又縮進大大的外套,擋住半張臉。
男生的外套上是一股熟悉的淡香水味,絲絲縷縷,環繞在周圍。
走到家門口的時間很快,回過神來,已經到了門口。
邊陸忽地停下腳步,低頭看了眼身上的外套,想有一會兒,還是脫了下來抱在了懷裡。
小心翼翼打開門的時候屋子裡漆黑一片,他下意識地松口氣,打開了燈。
結果躺在沙發上不小心睡着的程逸陽揉揉眼睛突然坐起身,眯着眼睛看向他,“回來了?”
“嗯……”邊陸抱着外套,有些局促。
“今天出去買新衣服了?”
“沒……朋友借我的。”
程逸陽一邊點頭,一邊走過來。
看到羽絨服袖子上的标志,又仔細摸了摸,“這衣服一看就暖和。”
說完兩人又不知道說什麼,沉默下來。
邊陸不想讓表哥多想。
明明想說前幾天新買的衣服也暖和,卻突然又怎麼也說不出來。
回了房間,把外套放進櫃子裡,邊陸合上櫃門,又坐在床邊發了會兒呆。
床頭的燈光昏黃,剪着他單薄的影子。
灰蒙蒙的黑色影子投在櫃子上,很久都沒有動作。
*
“拿剪刀的手不要抖,緊張什麼?”
“角度角度!”
“你這麼剪,打算剪到明天?”
這兩天程逸陽開始教邊陸理發。
不知道從倉庫哪個角落翻出幾個模特頭,套上網上買的假發就開始教學。
最初的教學總是困難的,兩個人耗了快一小時,終于決定暫時放過彼此。
何千千不關心什麼理發手藝,湊到邊陸旁邊,小聲問他:“你前天和你那個新交的朋友看電影去了?”
看他點點頭,何千千又點點頭,“他看起來很有錢?”
“可能吧。”邊陸也不知道。
“櫃子裡那件羽絨服也是他借給你的吧?”
邊陸嗯了一聲。
何千千笑了一下,又想起之前的沖鋒衣,“這人挺有趣的,他總是怕你冷?”
邊陸把玩着手裡的剪刀,“沒有,那天晚上确實很冷。”
何千千很快被說服,啧了一聲,“這幾天确實很冷,氣溫驟降,不知道搞什麼東西。”
空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股冷冽的氣味,那股幹燥的味道,好像是寒冷天氣的特殊标記。
雨不再下,風卻莫名刮起來,坐在室内聽着外面呼呼的風,誰也不想外出。
店裡的客人又因為奇怪的天氣少下來,無聊的程逸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去了别的店裡唠嗑。
何千千坐在門口,看着玻璃外胡亂飄着的落葉發了很久的呆。
邊陸看着她,忽然覺得頭腦簡單的何千千難得裝了些心事。
從之前開始就蔫蔫的打不起精神。
“在想什麼?”
聞言,何千千轉頭看他,欲言又止一會兒,還是搖搖頭。
邊陸看她一副通不出氣兒的樣子,“你被甩了?”
“啥呀,沒在一起……”何千千停頓一會兒,“他找我借錢了……”
“你借了。”
“不是,因為他說他奶奶進了重症監護室,他又是他奶奶帶大的嘛……我……”何千千說了一串,又停下來。
總之話裡話外使勁找補,就是借了錢。
“你感同身受。”邊陸淡淡的語氣,接上她後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