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她看着對面的TF笃定地點點頭雕,遲疑開口,“那位來自青丘的地質學員……紅蜘蛛?”
原先隻是聲波和震天尊找上了她的,緊接着是震蕩波,然後是奧利安……這一次處于她的請求,警車也被算進計劃中的一部分。怎麼人數還有愈發上升的趨勢?
“人多力量大,說明這是一條正确的道路。”震蕩波忽然笑了起來,聲音在實驗室中傳開回音,“不過紅蜘蛛的能力确實令人刮目相看,他運用自己的實驗數據重新改動了地質相位儀器,聲波的共振網絡模型需要地質數據支持——”他忽然露出介于苦笑與自嘲之間的表情,“誰能想到紅蜘蛛的畢業論文會派上用場”
“但是,如果能放在我的數據上加以改動……”
藍綠色塗裝TF的碎碎念忽然停止,他迅速地轉過身,盯着暴風雨。
“所以,這次您擔任的是“誘餌”的角色。”
“如果你是這樣理解的話,”暴風雨擡起嘴角,“是的,是這樣,沒錯。很久前禦天敵就知道了我會出席會議,而且通過警車的安排,他也會出席,并且——”
“極大概率會在會議上找到您,嘗試和您接觸。”
震蕩波一隻手放在腰上,右手搭在下巴上,“他在擔任警局局長時我便不太喜歡他,十足的投資主義者,比較難纏的類型。”
“已經有很多人與我這麼叮囑過,如果連議員先生都這麼說的話,看來我還是有必要做做功課。”
隻是一個警衛部部長而已……自己一路走過來,見過的議員已經是輪換上好幾屆的數量,隻要以平日裡的狀态接觸,一般不會出什麼過錯……嗯,還是适當準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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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車!”
禦天敵站在議會大廈自己的辦公室中,聽到自動門開合的聲響立即轉過身,“這幾日正好是鐵堡地下通道和能量管道檢修時段。”
“是的,沒錯。”
警車面甲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但忽然又慢慢地皺起眉,“您有何指示?”
“我理應在現場監管警衛部的工作,但不湊巧的是,雙城會議也同樣需要我出現在現場,兩者皆不可怠慢。”
禦天敵雙手撐着面甲,仍然挂着笑容,“你有什麼建議?”
“檢修日的護衛工作基本上交管于鐵堡規劃所,警衛部主要負責次要看守。”警車站在辦公桌前,越過禦天敵望向他身後的牆壁,片刻思索後很快給出了答複,“到達會議現場都是極為重要的議員和職員,可能更需要警衛部的注意。警衛部三分之二精銳可以部署在會議現場。”他刻意加重了“精銳”二字的音節。
禦天敵并未對他的回答發表看法,光學鏡凝視着他的面甲,似乎想從中看出什麼異樣的裂縫來。但是這份沉默并沒有持續太久,他加深了嘴角的笑容。
“由你負責檢修現場的安保工作,相信你能做到完美。”
“我沒有異議。”
“對了——”禦天敵将辦公桌上的數據闆摞放整齊,十分随意地向他投去目光,笑容像塗了能量潤滑油的齒輪,“你對于那位塞伯坦主教,暴風雨。有多少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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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一次會議而已,我覺得不需要過多的裝飾。”
暴風雨攔下荷茲企圖往她的袍子上縫上更多冰晶的動作,“這些東西還是算了吧。”
“這可是剛從塞伯坦另一邊的礦場中挖出的晶礦。”荷茲有些不情願地放下那些亮晶晶的小東西。“我剛剛買回來不久,就等這一次呢。”
“好吧,謝謝你的好意。但還是不要了吧?”畢竟這場會議主要目标隻是牽制住禦天敵的注意……
注意到椅背上不同于自己日常穿着顔色的教袍,暴風雨注意着後台的通訊頻道,撫摸上這件泛着金色金屬反光的披風内襯,“怎麼突然改變為了紅色?”
“偶爾也嘗試嘗試不一樣的造型也許也不算壞?”以往這種場合基本上魁星插不上嘴,這次到罕見地抛出自己的看法,對上她的目光後有些郝然地偏過頭雕,“也許紅色同樣很适合您。”
“這次換成了單肩披風。”荷茲忽然猛得一拍手掌,誇張的動作不禁讓暴風雨和魁星同時望向她。“我記得您之前是不是還有一枚徽章呢?感覺兩件搭在一起會很合适……我去找找!”
暴風雨帶着笑意看着黃白塗裝的TF立即奔向貯藏室的方向,立即在内線頻道内發去消息。
「距離我前往會議現場還有三個循環時,各位的情況如何?」
「一切順利。」
「我這邊也沒有問題,啧……這裡怎麼越來越髒了?」
毒蜘蛛的發來的消息帶着繁雜的交談聲,聽起來她已經到達了交易所的地點。
「今日管道檢修的安保現場由警車負責,礙于其他警衛部部門的監管下,他無法提供明确的幫助,需要你們靈活變通依附可能會發生的意外了。」
荷茲将捧來冰晶勳章佩戴到一部分垂落在暴風雨胸甲前的披風上,她垂下頭雕,輕輕調整着挂在右肩的聖火紋章,“這次會議在開頭也許牽頭人會請您先做宣講發言,整場會持續在五個循環時。”
“具體流程我已經發到您的内線中去了。”
她将最後一道褶皺撫平,往後退上一步,端詳起自己的傑作,“難得能用上它,再不帶出來,估計馬上就要落灰了。”
“毒蜘蛛那邊我會負責接應,希望那丫頭還記得給自己預留出逃生通道。”
魁星将暴風雨從上至下收入光學鏡,“确實,紅色也很襯您的塗裝。”
“呵……”暴風雨極其短促地輕笑一聲,望着自己的這位得力助手,最隐秘的一把利刃。“如果這一切能夠順利進行最好,但是我們仍要最好最壞的打算。但倘若有任何差池——魁星,你帶着毒蜘蛛先一步離開,暫時地不要回到教堂中。”
她從座椅上站起,手掌撫上胸前冰冷的勳章,注視着鏡中的自己,披風過于利落的剪裁讓她回想起還是學生的自己。
“…其餘的就交給命運吧,普萊姆斯的光學鏡會注視這一切。”
無論怎樣,現在想半途退縮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暴風雨忽然覺得輕松起來,又隐隐約約地難過——她已經很久沒有這種為自己做決定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