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深夜裡的地脈震動發生五循環時後,鐵堡迎來了日出。
教堂還未對外開始開放,但屬于私宅區域的部分已經熱鬧起來——震蕩波和紅蜘蛛自夜裡來到教會後就未曾離去,紅蜘蛛提着他的地質儀器,開始給教會的承重柱挨個做檢查,以免震動來的影響導緻有什麼地方受損忽然把大家埋起來。
而震蕩波…他從書房裡要了一塊區域,其實一開始先是回實驗室搬了一些東西回來,然後将這裡當做了自己了臨時辦公室。
“這樣效率更高——”
他一邊整理自己的數據闆,轉過頭雕去應付暴風雨懷疑的目光,“至少我能時刻把情報回饋給您。”
“……”
暴風雨未有回答,轉頭看向窗外,因為昨晚的震動,鐵堡道路上冒出了很多細密的裂縫,工作職員正在用路障将維修區域圈起來,小部分通道停封,一些交通運輸的工作基本都轉交給了飛行單位。
“這一切才剛剛開始,”她的手覆在桌沿邊,“我們得把礦場的事情洩露出去,并且引導輿論将震動的事故往礦場過度開采上發展。”
震蕩波不置可否,“所以我帶了我的聯絡簿,”他将厚厚一沓數據闆單獨拿出來放在自己臨時辦公桌的中央。
“雖然上面基本有三成的議員因為元老院的停職調查放着長假,但大部分還是能夠讓我們更便捷地……讓那些新聞媒體去說我們想讓他們知道的事情。”
說完他就給自己倒上一杯深藍色地能量液,暴風雨瞥了一眼,是那種他在實驗室裡喝的顔色——他回實驗室隻是去拿補充液嗎?
“您要來一點嗎?”
“不不,還是算了,”她說,“我沒有喝高淳的習慣,也不在白天喝。”
“口味真的有那麼像嗎?”震蕩波抱着自己的手臂,“那看來我得調整一下純度了。”
他很快抿上一口,又想起什麼,“那個紫色小飛機呢?”
“毒蜘蛛?”暴風雨剛想開口,手掌遮掩着下半張面甲,打了個哈欠,“抱歉……我已經很久沒有通宵過了。她趕去了鐵堡學院,去确認暴風雪的安全。因為是休息日,他要從學校回教堂了。”
“嗯……我記得他是主讀氣象學的?”
“沒錯。”
“真是可惜,”震蕩波感歎似的搖頭,“我的學院并未開設氣象學的項目,不然您的弟弟可以直接來我這報道了。”
“就算我同意暴風雪也不願意,”暴風雨捂着頭雕,想起自己弟弟執拗的性格,“有段時間我甚至是懷疑他是不是在磨合期受到了刺激,變成這樣的性格。若是他現在就在這裡,一定會從椅子上跳起來和你争論一上午——以證明他的實力絕對不需要走後台。”
“嗯——很有Altar的風範,您的父親也是一名氣象學研究員。”
“對,沒錯。”暴風雨走到書桌前坐下,這張辦公桌被拼成一張長桌,能夠擠得下好幾個人。
她看向對面的震蕩波,“相反的,我是我們三位當中那唯一最不喜歡書本内容的那一個Altar,溢光甚至都比我更好奇有關什麼……天文學統計學的東西。”
她一隻手托着自己的面甲,看着一大片的數據闆開始皺眉,“在奧赫斯就讀時,我隻想着趕快畢業,盡早地接過家主位置。因此很少接觸主讀課程以外的事情。”
“而當上主教後這樣的念頭就更少了,在我的潛意識裡,我已經将那些不必要的東西歸為無用處。所以不會去想着了解,也不會覺得可惜。”暴風雨雲淡風輕地笑了,“而現在看來……我可能錯過太多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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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鬼。”
毒蜘蛛依靠着暴風雪所在實驗室的門框,看着他急急忙忙收拾着實驗台,又想起那位老是圍着暴風雨轉圈的研究員。
“你們搞學問的桌子都很有風格啊……有種獨特的雜亂。”
她發出了一聲“啧”,黑紫色的塗裝在一片白花花的儀器前十分突兀,又往裡走了幾步。
“我能夠最快速找到我需要的每件儀器,每個數據闆我都知道放在哪裡。”
暴風雪将最後一份數據闆放回原位,叉着腰歎氣,“昨天晚上的地震實驗室也被波及到了,我到這裡就已經開始收拾了……再等我一會。”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拿着工具箱回頭望着正在打哈欠的毒蜘蛛,
“怎麼是你來?通常不是魁星或者荷茲嗎?”
“他們有事。雖然我也不是很想來,将就将就吧。”
暴風雪依舊不依不饒地樣子,他像是抓住了毒蜘蛛話語中的纰漏,皺着眉。“有事?最近教會正值禮休期吧?還有昨天晚上的地震……塞伯坦的地脈很穩定,更别說震源在鐵堡……這種概率在千萬年一次。”
“你們是不是……”他壓低了聲音,餘光瞥向實驗室裡走動的其他人員,幸好沒有人注意到他這邊。
“啧……真是讨厭聰明的小孩。”毒蜘蛛嘟囔着,又立即瞪了暴風雪一眼,以防他繼續說出什麼壞事的話。“回去直接問你姐不好嗎?”
“……”
暴風雪緩緩攥緊提着工具箱的手掌,“走吧,我們現在就離開。剩下的東西讓我的同學收拾吧……越快到教堂越好。”
“喂,你别自說自話啊!跟着我走,現在鐵堡到處封路,你清楚情況嗎?”
毒蜘蛛緊跟着暴風雪的步伐,在他刷完ID,将實驗室大門打開後先他一步走到最前。
“今天教會的人會有點多,你的房間改到了樓上。”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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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雨的書桌再次被拼上一塊。她将雙手懸放在胸口前,其中一隻手還端着杯子,另一隻手則拿着電容筆,平靜地看着職員将書桌拼好。
“早上好,冕下。”
“晨安。”
等到那張桌子落下後,暴風雨才望見出現在書房裡的震天尊和聲波。她将裝着能量液的杯子放在桌面上。
“現在情況如何?”
“遠郊的一些臨時礦場因為昨夜的震動關閉了一些。”
他瞥了一眼正在和不知哪位議員通話,站在落地窗邊拿着通訊器的震蕩波,走到這張偌大的書桌邊。
“因為昨夜的震動,旅館附近的信号源有些斷聯:( ”
“……看來我們弄出來的動靜不小,請坐吧。”
幾乎是落座的瞬間,聲波将自己攜帶的數據屏展開,開始在鍵盤上敲擊。